但他很難受。
他不喜歡煙味兒，甚至有些討厭。
餐廳是禁止吸菸的。
火車上人很多，操著各個地方的方言，或是開心聊天。
或是激動的叫喊。
打牌的不在少數。
圍觀的人很多。
車廂裡烏煙瘴氣。
崔愛國有些格格不入。
他艱難地穿過各種人群。
終於到了餐廳。
餐廳里人很少，零星坐著幾個人。
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穿得都很體面。
唯獨崔愛國是一個例外，他雖然也穿戴整齊，但和這些人比起來就有些寒酸了。
他剛推門進來的時候，這些人都抬頭看著他。
那眼神讓他很不舒服。
但想到座位上抽菸的那幾個人，他打算留下。
餐廳的飯菜價格都很高。
和他一樣的人，大部分都會在上火車前，帶足了路上的口糧。
不是買不起火車上的飯，只是為了省下錢多買幾斤糧食。
他原本也打算帶夠口糧的，可是老三遞給了他一卷錢。
“窮家富路，爸，路上本來就很辛苦了，在火車上吃幾頓熱乎的飯，沒什麼。”
於是，他就帶著錢，一壺水，十五個雞蛋上了火車。
早起吃了兩個雞蛋，這會兒也餓了。
他要了一份最便宜的盒飯。
他對吃的從來都不挑。
盒飯都是現成的，他將錢遞給乘務員的同時，得到了一份飯。
找了個角落的位置，他準備安心吃飯。
一天沒吃熱乎的飯菜了，簡單的水煮菜他吃起來竟然也有些美味。
吃完飯，開啟了水壺，喝了一口從家裡帶來的水。
清甜爽快。
很舒服。
“Excuseme！”服務檯突然響起了不小的動靜。
他抬眸看去，竟然有一個金髮碧眼的老外，正著急地和乘務員比劃著。
乘務員聽不懂外語，老外嘰裡咕嚕說了一堆，他壓根聽不懂。
他心裡很著急，但始終謹記著領導的叮囑，面上還保持著微笑。
餐廳裡穿著體面的那些人聽到動靜也都抬頭看去。
和剛剛看崔愛國的目光不同，他們的目光裡的情緒並沒有嫌棄。
更多的是疑惑和好奇。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起身去主動幫忙。
儘管他們心裡很想。
可是他們也不懂外語。
為了避免自己出醜，他們索性按兵不動，就這樣看著乘務員急得頭上直冒汗。
“Hello！”就在乘務員著急地已經開始求助乘務長的時候，服務檯又響起了一聲外語聲音。
乘務員抬頭，一看竟然是剛剛來買飯的人。
他記得他是會講中國話的。
他立刻掛了手上的電話。
這一刻，在他眼裡，崔愛國彷彿救世主一般，身影都高大了許多。
他可記得這位外賓，乘務長還特意交代他們要好好服務好對方。
他可是廣省那邊請來的專家。
原本他身邊是有翻譯老師的，可是不知道為啥這會兒沒有看到翻譯老師的身影。
“這位大兄弟，你會說外語。”乘務員用的是肯定語氣，因為剛剛崔愛國那句外語的聲調和這位外賓說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