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比午宴還要更熱鬧一些,因為老夫人專門命人去挖了一罈桃花釀出來。
羅媽媽一邊分著酒一邊說,“這還是老祖宗幾年前,心血來潮的時候埋下去的,今兒大家正好嚐個新鮮。”
甜酒入喉,清甜回甘,有人偷偷想要貪杯,卻被眼尖的老夫人笑著阻止。
“別以為它甜了就不上頭,這桃花釀烈著呢。”
小姑娘聞言紅了臉,悄悄地躲在雲錦秋的身後捂著嘴笑。
沉玉見狀也好奇地聞了聞杯中酒,但最後還是乖乖地放下了。
她酒量不好,所以不太敢隨意沾酒。
宴席過半,太子妃最先起了身,緊接著,賢王妃也心有不甘地告了辭。
眾人隨即又玩了一回行酒令,孝和公主這生辰宴就算是熱熱鬧鬧地收了尾。
出侯府內院的時候,宋宜貞步子邁得極快,一旁提著燈籠引路的小丫鬟差點要跟不上了,搖擺的燈籠甩出了滿地眩暈的火光。
沉玉在後面走得一頭霧水,鬧不明白宋宜貞為何要趕著回府。
可好不容易到了侯府正門,見著自家馬車,宋宜貞卻反而站定不動了。
沉玉是先一步踩上馬車的腳蹬的,回頭卻見宋宜貞竟站在一旁,四下張望,像是在找什麼。
沉玉皺眉,本不想催她的,但看著漸沉的天色,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
“宋宜貞,你不走嗎?”
可宋宜貞卻置若罔聞,甚至往暗處走了走。
“宋宜貞!”沉玉以為她是席間沾了酒喝醉了,趕緊跳下馬車跑去拉她,“你往哪兒去,馬車在這裡。”
誰知宋宜貞卻忽然猛地回頭盯著她,滿眼的欲言又止。
“還是說你在找什麼?”
沉玉有些弄不懂,靖遠侯府的門口,宋宜貞竟這麼反常。
可宋宜貞此刻心裡是又急又惱又不解。
人呢?
許稟承人呢?
這人不會真這麼蠢,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吧?
說好了在靖遠侯府門口等著,等府內宴席散了,等她和沉玉出來,他就可以衝過來拉住沉玉不放了!
到那時,自己的妹妹被一個陌生男子拉扯著不鬆手,她雖是姐姐,卻也是一介女流,手無縛雞之力,能怎麼辦啊?
自然是跑進侯府去尋幫助啊!
宋宜貞覺得這安排天衣無縫,因此從內院出來的時候,她還特意加快了腳步,就怕耽擱久了,侯府門口的賓客都走完了,這事兒就鬧不大了。
可是,許稟承他人呢?
但是,讓宋宜貞絕對想不到的是,許稟承,此時此刻正跪在裴肅的書房裡。
五月的夜晚算不得多熱,但許稟承背上浮起的汗,已經洇透了灰白色的長袍。
他已經不知道在這屋子裡跪了多久,而端坐在桌案前的男子許稟承並不眼熟,只隱約記得似在什麼地方見到過,但細想,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但這是靖遠侯的府邸,所以不管這男子究竟是誰,他肯定是侯府的人。
許稟承其實是後悔了,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明明已經躲在暗處的角落裡了,為何侯府的人還是會發現他?
“許公子,你此次春闈卷考為三甲金榜第298名,賜同進士出身授正八品,我說的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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