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場鴉雀無聲,靜得可聞針落,但是很多人看向沉玉的目光已經悄悄地變了。
有驚訝,有疑惑,也有讚賞……
不過這麼多人中,臉色變得最難看的,當數沈雲卿。
只見她先是惡狠狠地瞪了宋宜貞一眼,然後強撐著一口氣對沉玉說道,“好厲害的一張嘴啊,宋二小姐可真是博學多才。”
沉玉莞爾,福身道,“也是縣主承讓了。”
她這句話讓沈雲卿的臉色更難看了。
就在她想開口讓沉玉別太得意的時候,棲霞縣主卻忽然笑道,“宋二小姐有些意思,等我生辰宴,二小姐一定賞臉來吃席啊。”
忽然,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擂鼓聲,有人循聲跑去了露臺,隨即回頭大喊。
“大家快來,射箭比試開始了!”
眾貴女們聞言紛紛起身,摩肩接踵地往露臺上擠,沉玉站在中間不明所以,便跟著人潮一起向前挪步。
沈雲卿就在這時猛甩了衣袖,對著宋宜貞便是一頓譏諷。
“你還說她胸無點墨是個村野婦孺?我看胸無點墨的是你才對!”
“我……”宋宜貞這會兒也是百口莫辯,連連對棲霞縣主道,“她自窮鄉僻壤之地長大,自幼混跡市井,就算會識文斷字,學的肯定也是皮毛!”
“學的皮毛能知道‘碎簪納諫’的典故?你是誠心想看我們的笑話不是?”
沈雲卿是真氣瘋了。
她想自己大概也是魔怔了,竟會信了宋宜貞的鬼話,還說動棲霞比了這麼個勞什子的飛花令,結果最後竟是她們自己做了跳樑小醜!
“彆氣啊。”但棲霞縣主竟沒有半點不悅,更甚至,似還有些小小的竊喜,“你沒覺得這很有意思嗎?”
沈雲卿和宋宜貞皆愣了愣。
“棲霞,你……”沈雲卿差點想摸一摸棲霞的額頭,看她是不是被氣糊塗了。
誰知棲霞卻反拍了拍宋宜貞的手背道,“還是宜貞姐姐你有福氣啊,京陵城裡,我已經很久沒有遇見像你妹妹這樣有趣的人了。”
……
此刻,正在露臺上看比賽的沉玉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棲霞縣主給惦記上了。
因為武場上的比拼膠著不下,實在難分伯仲。
沉玉立在一眾貴女中,看似愜意觀賽,實則一顆心已隨著武場上那一支支蓄力而發的箭矢,起起落落了好幾輪。
“總覺得裴大人這準頭,好像比不得去年秋獵。”
“你懂什麼,興許那是裴大人的策略,效仿田忌賽馬?”
“我倒是看好一會兒上場比試的劉世子,巾幗無犬子,姬夫人的百步穿楊可是名揚京城的。”
幾步之外,幾個姑娘正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沉玉假意藉著整理鬢邊碎髮,將身子往東側日影裡偏了半分。
這個角度,恰好能看清裴肅收弓時微滯的右肩。
方才那招“流星踏月”,他本該旋身挽弓,但眼下卻只側了半步。
沉玉下意識用手扶住了朱漆欄杆,纖細的指節因用力過猛而泛出了白色。
“沈姐姐,你還不過來,再比三箭,裴大人和北齊小皇子這一局可就要分出勝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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