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謙將心底那股想要將方溫言一點點撕碎的暴戾盡數壓下。
只一雙滲著寒光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對面的女人。
方溫言挑了挑眉,
“怎麼,把我約出來,就是為了瞪著我不說話嗎?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畢竟,臨江還有工作等著我呢,不像沈教授,隨便上上課,玩玩自己的學生,有自己的公司,還是上過雜誌的名人……”
方溫言突然驚呼一聲,臉上的幸災樂禍毫不掩飾,
“哎呀!我差點忘了!沈教授是被D大開除了對吧?!”
“對了!聽說你的公司資金鍊也出了點問題,不會是要倒閉吧?!”
“難道你今天找我來,是想求我寬限點時間?”
方溫言故作惋惜地嘆息一聲,“可惜,補償款給付的時間是法院規定的,到期後就要自動執行,我也沒辦法延期呢……”
看著小人得志的方溫言,沈時謙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突然,他冷笑一聲,臉上所有的憤怒盡數收斂。
“哼!官司贏了你很開心是嗎?!”
“那就看看這個吧!”
“我不信你看完還能笑得出來!”
說著,沈時謙將一張照片拍在了方溫言面前的餐桌上。
方溫言今天本就是為了故意激怒沈時謙而來。
原本已經打定主意,不管沈時謙說什麼她都不會自亂方寸。
可是在看到照片上的內容後,方溫言還是控制不住的臉色大變。
照片上是一張日記的殘頁,紙張邊緣泛著陳舊的黃,字跡卻清晰可辨,像是被刻意儲存過又小心撕下。
方溫言的視線緊緊鎖在那幾行字上,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日記裡寫著:
“我錯了,明知道抄襲是原罪,是對原創的褻瀆,是對【珠光大賽】所有珠寶設計師的不公,可我還是這麼做了!”
“我好後悔!後悔自己的軟弱和貪婪,後悔沒有堅守住底線。可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我只能在這無盡的悔恨中,等待命運的審判!”
“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也許有一天,真相會大白於天下,到那時,我將失去一切!我辜負了老師的信任!我不配繼承他的衣缽做協會的掌舵者,我不配!!!”
方溫言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大腦一片混亂。
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到父親的日記!
她認得這個紙張,也認得這個筆記。
是父親的。
可是上面的每個字她都不信!
父親一生高風亮節,怎麼可能做出抄襲這樣的事情!
看到方溫言臉色鐵青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沈時謙心情終於好了許多。
他身子往後一靠,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得意和挑釁,慢悠悠地開口道,
“怎麼?不敢相信?!”
“你也沒想到吧!父親表面清高,背地裡竟然會做出這樣的勾當!”
“你說,如果我把這頁日記放到網上去會怎麼樣?!”
“標題我都想好了!”
“張立德的開山大弟子,珠寶行業近四十年來數一數二的天才,方知遠,竟是個抄襲別人的偽君子!”
“你敢!”
方溫言再保持不住冷靜,心底洶湧的憤怒將她淹沒,雙目猩紅死死地瞪著沈時謙。
“我有什麼不敢?!”
沈時謙冷笑一聲,眼神冰冷得如同淬了毒的冰刃。
“我辛辛苦苦才得到的教授職位因為你,被人一句話就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