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的很!”
皇帝氣笑了。
不過,也因為這一番話,嬴政的怒火逐漸平息。
他現在有些慶幸,贏辰是自己的兒子。
若非如此的話,自己身後之名,因為李斯、趙高之流的緣故,怕是會全面崩盤。
不過,天幕所言的大秦傾覆的危機,卻不免讓嬴政有些不悅。
作為千古一帝的絕對自信,他沒有直接回答贏辰讓自己‘正視危機’的勸告。
反而,將問題拉回了治國理念的根本交鋒。
“天幕言論,簡直危言聳聽,朕之大秦,如日中天,又何來傾覆之危?!”
嬴政的聲音重新變得冰冷,略顯威嚴的目光,落在了贏辰的身上,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商君書》有云:民弱國強,治國之道,在於弱民。”
“大秦以商君之法治國,使民畏法,使國富強,這才有今日橫掃六合之功!”
“黔首如草芥,唯有以法繩之,以刑懼之,方能使其不敢妄動,專心耕戰!”
他將法家的核心理念丟擲,不是對於贏辰的駁斥,而是對於贏辰的考較。
面對嬴政丟擲的議題,他深吸了口氣,沒有猶豫,朝著祖龍一拜。
“父皇,您也說了大秦是以商君之法治國,才能有今日橫掃六合之功!”
“但《商君書》乃亂世爭霸之利器,絕非治平天下之良方。”
大秦帝國強於耕戰,自然也毀於耕戰。
秦有古典軍事帝國的特點,軍權高度集中於帝王,耕戰結合的體系。
軍功爵體制,確立的“二十等爵制”,將爵位直接和土地、俸祿、社會地位掛鉤。
相當於社會階層的流動,因此藉助軍功爵制打破了。
軍事武裝更是做到了標準化,如同現代流水線一樣,能夠短期的組成一支強有力的大軍團。
但大秦的問題在於暴力統治,嚴苛的推動法家治國。
集權、耕戰,軍功、標準化和擴張,雖然高效但不可持續。
其中最關鍵一點,就是中原的土地,經過了華夏三個朝代夏、商、周的開發,土地,還有軍功對於帝國軍卒自然有著巨大的誘惑力。
但是四夷之地,也就是楚國往下的江南百越之地,都是在明清兩代才完成了徹底的開發。
而贏辰此言一出,更是宛若石破天驚一般,掀起了滔天巨浪。
“《商君書》非治天下良方,那才是可治平天下之策?!”
嬴政的目光,只是在頃刻間就變得凌厲,而贏辰面無懼色,面向皇帝。
“《道德經》亦有云: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民多利器,國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盜賊多有。”
他的聲音,就在這大殿當中清晰迴響,讓殿內的一眾法家大臣臉色一變。
因為六公子是用道家經典,來反駁法家的根本。
“法令越是繁密嚴苛,觸犯法律而犯禁的盜賊反而越多,這和天幕所示『天下苦秦久矣』,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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