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贏辰徹底無語了。
他能感受到兩道截然不同的目光正聚焦在自己身上,無奈的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種“我就知道躲不過”的無奈表情。
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委屈和茫然。
贏辰沒有立刻起身,反而對扶蘇的方向拱了拱手,才緩緩抬起頭來。
“大兄……你這可是為難我了。”
戰術性咳嗽了一聲,贏辰繼續開口道,“我這點墨水,平時也就琢磨著風花雪月,父皇的安排對我來說,就已經是趕鴨子上架了。”
說到這,他似乎有些詞窮,苦惱的皺了下眉頭。
“六弟…”
扶蘇的面色不悅,而就當眾人以為贏辰要推脫的時候。
“不過,大兄既然這樣問了,我若一個字不說,那就是不敬兄長了。”
“咱就說一下,自己的淺顯理解吧。”
“就拿一個最簡單的道理,大兄如果把大秦比作一個大家庭,父皇是大家長。”
“我們剛把六個鬧的不可開交的鄰居家並在一起,他們過去或許和我們同祖宗。”
“但,早已經分家又被強行合在一起,難不成會因為我們說一句‘從今往後我們是兄弟’,就真的把我們當做親人了嗎?”
通俗易懂的話語,讓扶蘇一下就沉默了。
“仁德是好的,但自家的地基不穩,四處漏風的情況下。”
“你對於別人仁德,就是對自家的不‘仁德’了。”
他語氣一頓,繼續說著,“大兄或許是以為天幕上‘我’所行之法,過於酷烈。”
“覺得若是行‘仁德’,會不會有所不同。”
“那是你只看到了‘仁德’實現帶來的好處,卻不曾去想,實現‘仁德’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代價?!”
扶蘇眉頭緊鎖,顯然無法理解。
贏辰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地敲在每個人的心上:“大秦若對六國舊貴族行仁德之策,不行雷霆手段,那麼,那些為大秦一統天下拋頭顱、灑熱血的功臣將士們,他們會怎麼想?”
“他們會想,自己辛苦幫助大秦一統天下,結果六國的貴族們還和大秦人一樣騎在他們頭上。”
“大秦人得不到好處,還要透過‘仁德’的策略,懷柔六國的舊貴族,就憑藉他們過去是諸侯,亦或是九卿嗎?!”
一句話,讓扶蘇的臉色驟然一變。
“更何況,不是天幕的‘我’不行‘仁德’之法,對六國貴族過於酷烈。”
“天幕的‘我’讓百姓安康,天下平定沒有戰火,生活富足不夠嗎?這不是對於六國百姓的‘仁德’?”
“而六國貴族,是當時大秦疆域的叛賊。”
“對付叛賊,唯一的手段就是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若繼續縱容他們在故地盤踞,作威作福,他們便會利用那盤根錯節的地方勢力,明裡暗裡與朝廷的官吏對抗,讓帝國對於地方的治理寸步難行!”
贏辰向前踏出一步,氣勢咄咄逼人。
“到那時,朝廷將要花費十倍、百倍的人力、物力、財力,去建立無休無止的監督,去防範層出不窮的陰謀,去鎮壓永無寧日的麻煩!”
“天幕上那個‘我’的手段,看起來是酷烈了些,但那是在權衡了所有利弊之後,做出的唯一正確的選擇!”
“那是在為大秦帝國未來百年的基業,剔除骨中毒瘤,節省下無可估量的內耗與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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