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聞言,眸光一亮,心中頓時來了興致。
不由得他想看看這位六公子,到底有何高見。
“六公子的意思是……”他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
對於「鹽鐵官營」之事,始皇帝的重視程度,王翦心知肚明。
他也同樣明白,這鹽鐵之利,對於大秦軍隊意味著什麼。
土地無法立刻化作可流通的資源,難以直接換取糧草、甲冑,讓士卒滿意並保持戰鬥力。
而贏辰此前提出的,用‘鹽鐵之利’來繫結大秦軍士,無疑是最穩妥的選擇。
六公子的態度,已明明白白擺在王翦面前——
他是想借此機會,進一步拉近自己與軍方的關係。
王翦無法拒絕。
一來如今六公子在始皇帝面前,份量極重。
二來。
大秦帝國在未來,是在贏辰手中挽救,由贏辰力挽狂瀾,重複社稷。
大秦要想避免未來之果,六公子在王翦眼中毫無疑問就是關鍵。
最主要的是,六公子的身上有天幕認證的‘天命’。
在他眼中,就是未來的天子。
所以,本身王翦也不敢怠慢。
“鹽鐵之利,其根本目的,便是為了解決軍功爵制當前所面臨的困境。”贏辰從容不迫地回應著王翦的疑慮,繼續說道:“孤能否順利改良並試行此策,若能得到上將軍的鼎力相助,必將事半功倍。”
他話鋒一轉,語氣更添幾分深意:“而僅僅依託‘鹽鐵銳士’,雖能鎮壓一時之不服,然大秦疆域何其遼闊。”
“六國初定,暗流洶湧,稍有不慎便可能橫生波折。”
“因此,地方秦軍的力量,是必須要藉助的。”
話音未落,贏辰便道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上將軍,可否借調地方秦軍之力,助孤一臂之力,以確保這鹽鐵改革得以順利推行?”
變法,從來都伴隨著流血與犧牲。
贏辰深知此理,但他絕不願成為第二個商鞅。
商鞅變法雖功垂千秋,自身卻落得個車裂的下場。
因此,在變法之前,他必須精心打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利益共同體,將大秦各方的支柱力量,牢牢團結在自己周圍。
王翦微微眯起雙眼,銳利的目光緊緊鎖定著贏辰,沉聲道:“公子欲調地方秦軍,可有陛下手諭?若無,老夫縱有心,亦難從命。秦軍不干涉地方政務,此乃鐵律。”
他心中念頭飛轉,接著繼續開口道:“六公子此議雖善,然陛下素來忌憚軍權與財權勾連……若老夫應下,恐惹猜忌。”
“可天幕所示的未來……”
這塊餅畫得再大,若沒有陛下的首肯,便是鏡花水月,更是催命的毒藥。
“上將軍不必過急,”贏辰胸有成竹地一笑,丟擲了自己的籌碼,“孤打算將這鹽鐵之利,一分為三。”
“其一,邊軍獨佔五成,用以革新甲冑兵刃,並作為傷殘士卒的撫卹金。”
“其二,京畿衛戍與郡縣兵卒共分三成;至於剩下的兩成,則全部納入軍功封賞池中。”
“上將軍以為,此策可堪為秦軍添翼否?”
這番話,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讓王翦的心中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
但他仍舊沉吟著,並未立刻鬆口:“鹽鐵官營,觸動的是六國豪強,此舉恐生民變。”
“屆時平亂,若無陛下明旨,秦軍擅動,罪責誰負?此事,公子可曾與陛下言說?”
他將最關鍵的問題拋了出來,既是試探,也是最後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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