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目視車胄,謅道:“自然是朱靈和路昭二位將軍相告。”
車胄更驚。
朱靈和路昭二人,竟向劉備洩密?
車胄同樣得到了曹操的密令。
曹操為了減輕袁紹南下對許都的壓力,密令臧霸等眾攻打青州,又密令車胄籌措糧草以助臧霸。
一時之間。
車胄難辨真假。
車胄的反應,印證了諸葛亮的斷言。
見狀。
劉備又道:“我本欲回許都助司空抵擋袁紹,又恐身微力薄。故而深思熟慮後,我決定暫留下邳,助車刺史糾合士民義士,以助司空。”
乍一看。
劉備言語真誠,事事都為曹操考慮。
但車胄本就忌憚劉備,對劉備的話不敢盡信,婉拒道:“左將軍高義,車某欽佩。然車某久為徐州刺史,諸縣信服,無需左將軍勞頓。”
雖然不知道劉備的真正目的,但車胄自認為只要不讓劉備參與諸事就不會上當受騙。
車胄的想法是沒錯的。
但劉備既然來了,自然不會空手而回。
車胄話音剛落,就遭到了諸葛亮的嘲諷:“亮本以為,車刺史乃英雄人傑,器量寬宏,能容諸士。沒想到竟也是一介嫉賢妒能的迂腐儒生。”
車胄臉色驟變。
刺史治州,最忌諱的就是被認為在嫉賢妒能。
若無本地士人相助,刺史是無法正常施政的。
故而刺史治州,不論是否真的嫉賢妒能,對外都得樹立一個任人唯賢的老好人形象。
諸葛亮直言嘲諷車胄嫉賢妒能,這讓車胄如何能忍?
車胄舉目示意別駕曹宣。
曹宣會意,怒而大喝:“爾為何人,竟敢羞辱車使君?”
諸葛亮瞥了一眼曹宣,羽扇輕搖,“狂態”自顯:“不才,左將軍麾下軍師中郎將,諸葛孔明!”
曹宣冷笑:“原來是自比管仲樂毅、又自號臥龍的狂生諸葛亮,左將軍縱容此狂生羞辱車使君,意欲何為啊?”
劉備淡笑不語。
曹宣雖然是徐州別駕,但還沒資格讓劉備有問必答。
諸葛亮順勢而道:“此言差矣!昔日,管仲囚於檻車,桓公釋桎梏而拜相;樂毅困於燕市,昭王執馬鞭而委兵。皆為賢君禮賢下士。”
“今左將軍不嫌亮出身寒微而委亮重任,食則同桌,寢則同榻,禮賢下士更勝桓公昭王。不知車刺史待曹別駕,與左將軍待亮,孰優孰劣?”
曹宣只感覺堵得慌。
我問左將軍為何縱容狂生羞辱車使君,這狂生要跟我比待遇?
然而。
曹宣又不得不承認,諸葛亮的盤外招殺傷力極強。
食則同桌?
寢則同榻?
我都當了大半年的別駕了,都沒跟車使君同桌過!
羨慕會滋生嫉妒。
嫉妒又會滋生恨。
曹宣心態有些崩,語氣也變得極為不善:“我乃徐州別駕,不與你逞口舌之辯。你以下犯上,羞辱車使君。若不治罪,車使君顏面何存?”
諸葛亮大笑:“左將軍為國家大事而來,車刺史卻聽信讒言而逐客,本就失禮在先;亮義憤護主,何來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