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八月朔日。
信騎策馬如飛。
涿縣,府衙。
幽州刺史袁熙,眉頭緊鎖。
只因信騎飛馬送來訊息:左將軍劉備已至涿縣三十里外。
而在一旁,幽州別駕代郡人韓珩韓子佩,亦是憂心忡忡:“大將軍委任劉備出守涿郡為都督,雖是為了助使君都督幽州諸郡,但劉備不是久居人下之輩且又攜帶數萬士民以及兩千餘步騎而來,使君不可不謹慎啊!”
韓珩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劉備既有士民支援又有兵馬在手且還是涿縣人,帶給袁熙的威脅不會比鮮于輔、閻柔等地方勢力低,萬一劉備再與鮮于輔、閻柔等人聯手,袁熙這個幽州刺史還得仰望劉備的鼻息。
袁熙雖然是袁紹的兒子,但只是袁紹的一個庶子且才能又平庸,能當上幽州刺史的原因不是袁熙有才能有名望而是袁紹無人可用!
袁氏雖然是四世三公名門望族,但前有董卓屠戮袁氏在洛陽全族後又袁紹袁術兩兄弟鬥得死去活來,以至於袁紹現在能用的族人都找不到幾個。
諸子才能不濟,而天下群雄又如過江之卿。
表面聲稱是“諸子各據一州,以視其能”,實際上是袁紹不放心讓外姓人牧治一州,只能在兒子外甥中挑高個兒,默許袁譚在青州,將外甥高幹派到幷州,幽州則讓庶子袁熙來都督。
急著南下與曹操一戰,也是擔心兒子威望不足,臣大欺主。
在權力面前,門生故吏便是個笑話。
有董卓前車之鑑,袁紹不得不謹慎。
袁熙也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身的威望和才能想要讓鮮于輔、閻柔等地方勢力臣服是幾乎不可能的,於是便將精力都花在了涿郡上,又闢代郡名士韓珩為別駕,以求能在涿郡起勢而與幽州諸郡分庭抗禮。
而現在。
劉備來了!
袁熙和劉備,註定得有一個人跪下。
要麼袁熙聽劉備的,要麼劉備聽袁熙的。
在最初得到袁紹的密令時,袁熙甚至都在想袁紹是不是在故意刁難,不信兒子信外人?
若袁紹知道袁熙有這想法,必然會氣得揮鞭子抽人,然後怒斥:你要能跟袁譚一樣北排田楷、東攻孔融、曜兵海隅而與臧霸爭鋒,或者跟高幹一樣治理幷州九年而令四方遊士多有歸附,我何須讓劉備出守涿郡為都督?鮮于輔都在你眼皮子底下投曹操了,你這個幽州刺史怎麼當的?
聽了韓珩的擔憂,袁熙幽幽一嘆,語氣沮喪:“別駕所言,我亦深知,然而劉備勢大且又受大將軍器重,我即便想要謹慎提防,又能如何?”
韓珩雖然是袁熙徵辟的別駕但智略並不高,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應對良策,只能道:“請恕屬下愚鈍,不能為使君分憂。”
話音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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