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逮著我一人欺負是吧?
無奈形勢比人強,曹宣只能跟著車胄同迎劉備入府。
“幸蒙左將軍仗義相助,車某不甚感激,今又勞尊駕親臨,實令寒舍蓬蓽生輝啊。”
“車刺史勤政愛民,我不過略盡綿薄之力,何足掛齒!下邳百姓安居,倉廩殷實,足見車刺史仁德。”
互吹一陣,車胄問及來意。
劉備欲言又止,嘆氣不語。
車胄略感奇怪:“左將軍但說無妨!只要車某能幫到的,定會全力以助。”
劉備張了張口,又偏頭“唉”了一聲,依舊不語。
車胄暗悔。
糟,答應得太早了!
劉備兩度不語,定是極為難辦之事;倘若應而不辦,又會令劉備不快。
糾結間。
只聽劉備艱難開口:“車刺史,我有一不情之請。”
不情之請?
果然是極為難辦之事!
車胄試探詢問:“還請左將軍明言。”
劉備嘆了口氣:“年冬將至,徭卒思歸,我有意令徭卒歸家與妻兒父老團聚,又恐誤了車刺史大事。”
“萬萬不可!”車胄睜大了眼,急道:“左將軍若將徭卒遣散,何人能替車某轉運糧草物資入琅琊?”
曹宣要撂攤子,劉備也要撂攤子。
車胄不由生出一股起床沒占卜測吉凶的懊悔。
而在一旁。
曹宣不由面生驚喜,當即附和:“治理州縣,當以民為本,徭卒思歸,乃人之常情。車刺史,我以為左將軍所言在理!”
咦?
曹宣竟不反對?
劉備掃了一眼曹宣,面有驚訝。
見劉備目光投來,曹宣又開始罵罵咧咧:“左將軍有所不知,車刺史一向愛護士民,不忍士民受苦。”
“委實是那臧霸欺人太甚,竟要求車刺史立即送五千套厚麻布衣、五千雙厚麻布履入琅琊。”
車胄欲言又止。
本想喝阻曹宣,不料曹宣語速極快,讓車胄喝阻不及。
車胄輕嘆:“左將軍,曹司空早有軍令,令車某全力配合臧霸攻伐袁譚,若車某不能及時將衣履送往琅琊,定會受罰。”
五千人過冬的衣履?
劉備的眼中有了光,謅道:“年冬將至,路寒天凍。臧霸此舉,的確過分。然我以為,臧霸或是故意為之。”
車胄驚道:“左將軍,此話何意?”
劉備故作凝聲:“臧霸盤踞琅琊多年,麾下將士又豈會無禦寒衣物?”
“禦寒衣物非一時能籌,本應提前告知,臧霸卻故意等到年冬將至才傳信車刺史,豈不可疑?”
“故而我以為,定是臧霸攻伐袁譚不利,又恐司空怪罪,故而刁難車刺史,以便於推卸攻伐不利的責任。”
車胄更驚:“臧霸應不會如此!”
劉備見車胄不信,拱手作辭:“車刺史既不肯信,那我便不再多言。”
“我麾下徭卒,肯定是要歸鄉的。若因臧霸推責之計而壞徭卒性命,非我所願!”
“左將軍且慢!”車胄心頭一慌,忙喚住劉備:“非是車某不信,只是車某奉了曹司空軍令,不得不為啊。”
劉備笑道:“車刺史,豈不聞‘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車胄更慌了。
讓我跟曹司空玩“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把戲?
我是嫌命長了?
念及此。
車胄拱手請道:“曹司空的軍令,車某是斷然不敢違背的。還請左將軍為車某再謀一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