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大了,地面在大府門前的燭火下放出清冷的水光,風吹過竟然有些冷。
“李扶疏,今日你我初次相見,可你說了太多。”
陳執安好像絲毫不怕,搖頭說道:“你之所以說這麼多,而不是趁著公主遠去的機會砍了我的手,破去我的元關,就是想要讓我知道,我確實勝不過你。”
“可是……若果真如此,你又何必解釋太多?”
陳執安的話,就像是根根尖刺,刺入李扶疏的心中。
“多說無益,我如今只需一滴雨水,便能夠輕易砍下你的右手。”
李扶疏站定,一道道神蘊流轉而出,玉骨作響,大筋攤開,厚重的真元流淌出來,眼中剎那間流露出深邃與凌厲來。
卻只見他頃刻之間,右手疾伸而出,食中二指併攏,輕輕一彈!
不過只是手指一彈!李扶疏身上如大江一般的真元轟隆作響,兩隻手指如有千鈞之力蘊含其中。
一滴雨水竟被他精準的從雨幕中剝離出來,甚至不曾被彈碎,便完整的朝著陳執安激射而去,就好像是一根尖銳的刺。
甚至夾雜著同樣尖銳的呼嘯聲,周圍的雨幕被劃開,空氣也被硬生生撕裂,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氣浪。
李扶疏眼神沉靜。
璞玉圓滿的修為,真正到了脫胎換骨的邊緣,他又修行了一品玄功、妙法,雖然只是一滴雨水,可他輕彈之間真元盡出,陳執安……又能躲到哪裡去?
陳執安仍然站在原處,那雨水已然化作一條白色氣線,周遭的雨水在其強大的真元波動下瞬間蒸發,一時之間虛空中煙霧重重。
“嗯?放棄了?”李扶疏心中思緒閃過。
陳執安卻忽然探手,手中多了一把長刀。
李扶疏瞳孔微縮,而那雨滴也即將落在陳執安右手。
便在此時,陳執安神蘊流轉,體內流淌的真元無比精妙、無比迅速的受到神蘊掌控,匯聚到他的右臂之上。
一時之間,他右臂肌肉隆起,大筋同樣彈開,猛烈的真元極速流動。
兩千鍛的長刀【陽燧】便在此刻出鞘!
長刀離開刀鞘的剎那,發出一聲清脆而又悠長的鳴響,就好似龍吟虎嘯,刀身上還伴隨著赤色的火光,拎著陽燧長刀閃出一抹火紅的刀光,直直斬向那一滴雨水。
這一刀太過驚豔。
一重重刀光接連而起,變化無窮,周圍空氣瞬間便被陽燧上的熾熱真元蒸發,玄妙無比。
八都北去……十二重!
十二重刀光層層迭迭,便如層迭的山巒直壓而下,狠狠斬在那滴滿含著李扶疏玄功玄妙,與厚重真元的雨水上!
叮!
一聲脆響,刀光如匹練與雨滴碰撞。
李扶疏瞳孔終於擴開,因為他看到當那雨水落在陳執安刀光上,瞬間便被長刀中蘊含的強大力量震碎,化作無數細小的水滴,飛濺開來,落在地上、落在牆上,擊碎擊穿了一塊塊厚重的石磚。
陳執安一刀即出,便收刀歸鞘。
他低頭看著手中新的【陽燧】長刀,不由心生感嘆。
兩千鍛的長刀,最少將他如今的戰力提升了一個檔次。
讚歎之後他又抬頭,就看到李扶疏仍然站在原處。
“世家公子,璞玉修為,入品的玄功,信誓旦旦要以一滴雨水敗我?”
陳執安咧嘴一笑,氣死人不償命:“你在……做什麼夢?”
李扶疏神色驟變,身上氣魄雄渾,眼中殺意湧現,一股難以想象的真元從他身上湧動而出。
卻只見他屈膝,一跳,便如同從天降落的隕石一般朝著陳執安狠狠砸來。
陳執安無奈道:“屈老闆,你若再不出手,就要給我收屍了。”
一道長風吹過,原本氣魄渾厚無比,真元如山厚重的李扶疏,就好像猛然在空中撞到了什麼。
只聽一聲沉悶的響聲。
李扶疏便忽然跌落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身真元蕩然無存,嘴角甚至流出鮮血來。
他目露駭然,盡力抬頭四顧,卻不見任何人的蹤影。
此時龍門街諸多大府門前空無一人,陳執安配著【陽燧】長刀走到李扶疏面前,蹲下。
他伸出手,猛然抓住李扶疏的頭髮,狠狠朝著地面一貫。
陳執安熔爐煉體寶錄已然修至第三重,一身蠻橫氣力再加上同樣厚重的白玉真元,抓著受傷無法運轉真元的李扶疏如此一撞,任憑李扶疏早已修出了玉骨也扛不住。
只聽咔嚓一聲,李扶疏挺翹高聳的鼻子猛然斷去,臉上更是皮肉綻開,露出點點鮮血。
陳執安默不作聲站起身來,狠狠一腳將李扶疏踹出二三丈,硬生生踢碎了他好幾根肋條。
“我來教你,少說廢話,用實力教人做人。”
你的背景、年歲、修為都是你的實力,可不興別人也有實力嗎?
陳執安上前,將李扶疏拖入那條小巷。
——
李清然將那個包裹遞給陳執安,便又陪了自己姑姑好些時候。
姑姑雖然淚流滿面,可李清然卻依然能夠清楚的看到自家姑姑眼裡的光彩。
那光彩許久不見了,又或者從李清然記事起,姑姑眼中就沒了光彩,面容始終蒼白沒有一絲紅暈,唯獨寫下“執安”二字,又或者製衣的時候,眼神才會認真許多。
這讓李清然頗為高興。
最起碼,姑姑心中有了些希望。
只是……
“這希望真能落到實處嗎?”
李清然出了紅豆院,心裡這般想著。
她李家實力強橫,司家的底蘊更加深厚。
陳執安給了姑姑些許的希望,可哪怕他剛剛開闢泥丸宮,便凝聚出六道神蘊的天才,又需要多少時間,需要多少資源,才能追平李家的實力,司家的底蘊?
天才常有。
可活到崛起之日的天才卻少之又少。
更何況,想要追平世家底蘊,即便天賦夠了,又需要多少底蘊?
天功、神通、入品的天丹、玄門靈寶,陳執安又有嗎?
陳執安真就能夠活到那一日嗎?
李清然這般想著,想起活命二字,她又猛然想起自己的堂兄來。
“扶疏堂兄去哪裡了?”她不由皺眉,心中隱隱有些擔憂:“莫不是去找陳執安麻煩了?”
她心中這般想著,鬼使神差間便出了李府,走到龍門街上,接連走過幾條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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