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屠的聲音迴盪在這廣大的梟臺。
一道道氣息驟然在此刻流轉,充斥梟臺。
陳執安舉目望去,卻見遠處的埡口,不然凝成一道大陣,大陣之中血光綻放,氣魄沖天而起,攪散了虛空中的雲霧。
卻是上千軍卒正手持長戈,身著鎧甲,虎視眈眈。
大乾玄門,多養玄兵!
一座玄門便是不小的戰力。
陳執安微微眯著眼睛,又側頭看向這梟臺中的一座座建築。
那樓閣殿宇上空,或有天關、天門異象顯現,諸多目光就此落在陳執安身上。
陳執安神情不變,反而看向身旁的夏屠。
夏屠看到陳執安這般平靜,不由微微點頭,道:“見了這般陣仗,卻依然毫不畏懼。
想來你也有幾分依仗,畢竟是敢來爭奪道下仙宮機緣的人物。”
他話語至此,感慨說道:“崖海郡好久不曾這般熱鬧了。
我離開梟臺不過十幾日,便已經見到了許多不凡的人物。
就比如那自龍潭而來,身邊伴隨著一條真龍,隨身帶著兩把寶劍的年輕女子。
甚至伏長生、鹿展歌這般的人物都親自前來崖海郡。
夏屠語氣感慨,目光卻凝視著陳執安:“不過,我能遇到李巢師兄也算是一場機緣。”
他話語至此,只見他輕輕彈指。
遠處一座廣大的建築門庭洞開。
卻見裡面是一處空曠的殿宇。
那殿宇之中,關押著三人。
第一人正盤膝而坐,身前不遠處高高懸浮著一座巨大的丹鼎,丹鼎下燃燒著玄火,正在煉丹。
此人看起來已經年老,又頗為憔悴,雙手雙腳卻帶著鐐銬,煉丹彷彿是迫不得已之舉。
第二人更加不堪,渾身筋骨似乎已經斷裂,如同爛泥一般躺在地上,渾身汙跡,披頭散髮,看不清面容。
第三人則是一位女子,身著白色鎧甲,眼神還帶著幾分桀驁不馴。
她也盤膝而坐,手腳同樣帶著鐐銬,臉上卻並無多少恐懼。
此時門庭洞開,這女子目光掃來,看著夏屠冷笑一聲。
“夏屠,聽說你特意外出前去打探我的訊息。
可曾探來什麼?”
夏屠哈哈一笑,道:“林小姐,我知道你來歷非凡,身後干係重大。
光是你那父親,便可以滅我這梟臺一百次。
可你同樣是我的大機緣,你本身便是大補之物,等我修到天功,吞下你,便可以直達天闕。
甚至見到造化道真!”
“如此珍貴的機緣,便是冒險風險又有何妨?
林小姐請稍安勿躁,你且在我這選玄寶中耐心等候。
等我修為再進一步,便是你有大用之時。”
他話語至此,又輕輕指了指陳執安,臉上笑意盎然,道:“我還為你找了個伴,讓你不至於在我這寶物中太過孤獨。
此人與你年紀相仿,你們平日裡倒也可以行些舒爽之事,以此解悶。”
夏屠話音剛落,心念隨之一動。
只卻見整座梟臺突然劇烈震動,地面上浮現出血色的陣紋。
一千地兵自遠處的埡口魚貫而出。
他們身上的甲冑刻滿了暗紅色符文,手中的長戈泛著幽暗的光輝。
又有十一道身影從不同的建築中躍然而出。
陳執安左右掃去,便發現這些聲音最低都是先天巔峰。
夏屠輕拍手掌。
那十一道身影中,有一位老者踏步向前,手中多出兩具鐐銬。
“李巢師兄,你玄樓修為,又何必掙扎。
不如主動將這兩道鐐銬帶上,走入我這玄寶之中,也免得受一些皮肉之苦。”
夏屠道:“平日裡,你只需為我鑄造寶物,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平日裡你但有所需,只需知會我一聲便可。”
“不過……我對李巢師兄的來歷倒是頗有些好奇。
卻不知你來自哪一處國祚,又或者來自哪一處玄門?
那般虛空煉寶的法門,倒是令人驚訝。”
此時那林姓的女子皺著眉頭,也看著陳執安。
陳執安身軀周遭真元流淌,又有幾道神蘊飄散。
林姓女子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這陳執安乃是玄樓修為。
玄樓境界,面對梟臺如此之多的強者,心中應當難以生出反抗之心。
可這一刻……陳執安臉上卻偏偏沒有半分恐懼。
他就站在夏屠不遠處,左右四顧,看清眼前所有人。
“一千地兵結成陣法,再加上一尊玄池、一尊玄樓、兩位天門、兩位天關,五位先天巔峰!”
“夏屠師兄的玄門,確實有幾分氣候。”
陳執安點頭稱讚。
這般有恃無恐,夏屠都不由心中起疑。
“莫不是這李巢有什麼大倚仗,否則何至於這般平靜?”
夏屠心中不由自語。
可他又清楚的感知到陳執安身上傳來的玄樓波動,不由失笑。
“玄樓境界,便是有幾份依仗,又有何妨?
這李巢無非是在虛張聲勢!
若是被他嚇到了,又談何爭奪大機緣?”
他話音落下,身後一座玄府驟然顯現。
瞬息間,他眉心那一道豎著的傷口上噴射血光,整座梟臺震顫,地面裂開數百道血槽,粘稠的血漿如同活物一般蠕動,從中湧出。
梟臺之中,瞬間血色瀰漫!
“外鄉人!且來看看我大乾之恐怖!”
夏屠說話時,身後懸浮三把短刀,短刀血光淋漓,不知殺了多少人。
“鑄造寶物,你這兩條腿也無用處。
既然你不願意邁步走入我這玄寶之中!
我便將你雙腿砍去,將你拖入這寶物中!”
夏屠獰笑,他身後浮現出一團血霧,血霧籠罩,模糊不清,竟是一道神相。
只見這神相中有血滴湧出,繼而化作一把短刀虛影,落在夏屠身後第一把短刀上。
短刀綻放光輝,頓時充斥著森寒的殺機,轉眼間便化作血色的刀光,朝著陳執安雙腿斬去。
“三品神通!”
陳執安挑眉,感覺到那血色刀光之強盛。
“黃天門底蘊不凡,隨便走出一位弟子,便有三品神通的傳承,而且這神通的威能……也強過許多同等級的神通。”
此刻,那林姓女子心中嘆了一口氣。
夏屠目光攝人,氣息恐怖到了極致。
“正是我的大機緣!
黃天門鑄造堂既然不願助我,我便在梟臺中,圈養一位這般不凡的匠師!
此人乃是外鄉人,不論此人出身何處,量他們也沒有膽魄前來大乾腹地找人!”
他的思緒匆匆閃過,他的神蘊早已鎖住陳執安。
可便在此時,他忽然發覺事已至此,血光即將落在那李巢身上,此人臉上卻仍然沒有半分的恐懼,半分的慌張。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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