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來見白玉京

第285章 刀魄 殺生神通 色相繭

只因為在冬日的夜晚裡,居然照起一輪明月。

明月當空,灑下清輝。

遠處的山頭上積雪未消,又與月光相融,美不勝收。

陳執安抬頭看著天空,似乎是在欣賞天上美景。

可他的心念不知不覺間卻落在白玉京,落於南流景之上。

南流景吞吐著的光輝中,一尊殺生天王神相若隱若現。

這尊殺生天王越發聖潔,臉上散發著微光,身著白衣,便如同又一尊陳執安。

陳執安念頭落下,落在殺生天王上,眼神中閃過一道金光。

“殺生天王,恰如其名。

又似乎飽含著某一種極其玄妙的道真,殺越多邪祟妖鬼,這一尊天王神相便越強大。”

陳執安感知藏在南流景中的殺生天王散發出來的氣息,腦海中一道殺生神通,一道大神通已然逐漸成型。

“這殺生天王的神相神通同樣玄妙,竟然是以殺生來養神通,殺戮越多,神通、大神通便會越來越強。”

“無人知道我還養了第二尊神相,這是我最大的倚仗之一。”

他眼中光芒閃爍。

雷火劍經、許玉蟾雷火劍氣、扶廷君、魔道傀儡,以及藏在南流景中的這一尊殺生天王神相。

陳執安底蘊不知不覺之間,已然深厚至此。

“今日殺四十隻妖鬼,殺生天王神通已然登堂入室,只是不知威能如何。”

陳執安按捺住想要在這青蓮縣中運轉天王神通的衝動。

“同時映照兩尊神相……這種事天下所有,最起碼我未曾聽過。

即便是有這樣的人物,只怕也是機緣極為深厚之輩。

我如今已然鋒芒畢露,適當藏拙,也算是一件好事。”

陳執安思索之時,極遠處一道雲霧緩緩飄來,終於遮住了青蓮縣的上空,遮住了星月。

原本通透的夜空,逐漸變得漆黑起來。

陳執安輕輕搖頭,一道神蘊流轉而去,落在雲停等人的耳畔。

“我要閉關三日,還請將軍敦促兒郎們,讓他們仔細修行。”

陳執安就此閉關。

他距離玄池境界上前還差一段積累,若無其他機緣,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雷火劍經、青帝刀魄已經到了瓶頸,輕易無法突破。

尤其是雷火劍經,陳執安藉助靈曄神通,參悟出雷劍,但是火劍對他來說太過複雜繁奧,還需要許多時日,仔細參悟。

而陳執安這一次閉關,卻也並非是為了雷火劍經。

“楊鶴引那【我相繭】極為玄妙,單單只是我相繭第一重天地繭,就已然奧妙無窮。

倘若以神通品級論,也許早已超越三品神通,甚至二品神通。”

陳執安藉助這天地繭遊走於南方九州,不久之前又去了一遭河上州。

若非他行殺戮之事,又或者特意選擇高調駕車,若無造化成者元神親至,又或者有奇異的寶物探查,根本無法輕易發現他。

“天地繭我已完全吃透,運轉開來,氣息如海如雲氣,又如天地間所存在的一切,可以完美融入其中,規避探查。”

“隨著我修為提升,紫氣黃庭越發濃郁,對於這一門玄妙神通也多有明悟。

如今已經到了瓶頸,只需參透我相繭中的玄奇,便可晉升下一層境界【色相繭】!”

天地繭一經運轉,他的元神、真元、神相似乎完全歸於沉寂,彷彿不存。

除此之外,就連他自身的氣息也會被遮掩,彷彿被一層天地繭所包裹,隔絕一切探查。

而第二層【色相繭】則更加玄妙一些。

“第二層【色相繭】能夠改變骨骼肌理,改變形貌,甚至能夠掩蓋元神波動,從而在某種程度上徹底變化為另外一個人。”

陳執安每每想起【色相繭】之玄妙,都不由暗暗心驚。

隨著修為提升,哪怕沒有刻意熬煉肉身,可隨著真元入體,流轉於四肢百駭、五臟六腑,強者的肉身也會變強。

皮肉筋膜與骨骼都會變得更加堅固,更加堅韌,甚至猶如盾牌,堅不可摧。

血液也會變得更加濃稠,如同鉛汞。

這等強者,哪怕登臨天闕,都只能夠運用神通偽裝樣貌。

而那些熬煉肉身,精準掌控每一處毛孔每一滴血液每一塊骨骼皮肉的煉體強者,登臨天宮天闕之後,確實能夠不依託神通,透過自身對自己肉身的掌控改變樣貌。

……可無論如何……神通也還需要元神偽裝,而且極易被人看看。

如同【色相繭】這般能夠毫無破綻的改變骨骼肉身相貌,改變元神波動、元神樣貌的神通,實在稱得上奧妙無窮。

“無矩樓能夠讓我在有白玉京行走的所在架設橋樑,肆意遊走!

有一具不同於我真身的皮囊,有些時候會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陳執安再度盤膝坐下,閉起眼睛。

他腦海中紫氣升騰,黃庭凝聚。

眉心處一點金光若隱若現,正是【我相繭】神通運轉到極致的徵兆。此刻,他的氣息已完全融入天地,彷彿一截枯木、一塊頑石。

“天地繭化萬物為衣,色相繭則需以己為繭……”

他腦海中對於我相繭的體悟便如同流水,潺潺流過。

一去三日。

陳執安緊皺眉頭,似乎有一處參悟不明。

又過一日。

恐怖的一幕終於發生。

他體表面板如蠟般融化,露出猩紅肌理,骨骼發出“咔咔”脆響,彷彿被無形之手一寸寸敲碎重組。

劇痛如潮水襲來,他卻紋絲不動,唯有額角青筋暴起。

與此同時,陳執安元神自眉心躍出,懸浮於頭頂三尺。

那元神本與陳執安容貌一致,此刻卻【】我相繭妙法運轉下逐漸扭曲——眉骨增高、鼻樑塌陷,連元神波動也由凌厲轉為蒼老。

紫黃青羊真元從他身軀中奔湧而出,如絲線般纏繞周身,將破碎的骨骼、改易的肌理縫合重組。

漸漸地,一個身形佝僂、面容枯槁的老者輪廓逐漸成型。

陳執安睜開眼,抬手撫摸自己佈滿皺紋的臉頰,沙啞一笑:“形易而神藏,這便是色相繭的玄機。”

一月十日,陳執安接連閉關五日,練就我相繭第二重色相繭。

而這一日,玲瓏公主就站在玉芙宮中左右四顧。

今日她要離開玉芙宮,離開懸天京了。

玲瓏公主眼中有些留戀,向來沉默,不多言語的玉絮奴猶豫片刻,忽然說道:“公主,不如去見一見陳將軍?”

玲瓏公主低下頭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玉絮奴在心中嘆了口氣。

她知道玲瓏公主並非是在眷戀這一座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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