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一道熾盛的刀光肆意騰飛,洶湧而又夾雜著森寒殺意的刀意掠過長空。
燦爛的刀光讓何觀不由眯起眼睛。
他心中尚且還有許多不解。
為何三位天闕在場,陳執安卻依然膽敢拔刀殺人。
修為極高,在上原盧氏中地位極高的岳丈,此刻怒氣勃發,卻為何只是低頭看著,不曾出手。
他更不解……這陳執安究竟何來的膽魄,竟渾然不將天下世家放在眼中。
一念之間,何觀念頭洶湧,直至那刀光落下。
寒冷的刀光伴隨著陸吾神相恐怖的氣魄席捲而來,掠過他的脖頸。
何觀先是感覺到一陣冰涼,又感知到這天地天翻地覆。
緊接著,他重重地墜落於大地。
翻滾之間,隱約看到自己無頭的軀體先是跪伏下來,繼而轟然倒地。
劇痛傳來!
何觀原本被束縛的元神似乎終於得以解脫,卻又被那流轉於天地的刀光席捲,徹底失去意識。
一切都已結束了。
隨著四十具屍體散落一地。
陳執安緩緩收刀歸鞘,眼神不改。
西郊變得更加寂靜了。
直至幾息時間之後,人山人海的斬首臺前,忽然爆發出一陣嘈雜,繼而便是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這些歡呼聲就好像浪潮,一重接一重,直直淹沒整座懸天京!
這一刻心中總是滿懷恐懼的尋常百姓,彷彿釋放了心中的恐懼,彷彿無懼於這些食肉者的威嚴,將自己心中的快意盡數化作歡呼聲以及笑聲。
歡呼聲與笑聲便如同雷聲,轟鳴於這懸天京中。
樓閣之上,陸鼎山嘴角露出笑容來,顯得有些憨厚。
盧百濘死死咬牙。
裴逐皺起眉頭,沉默不語。
元神還懸浮在天空中的李玉棋,腦海中還回響著陳執安那驚世駭俗的話,一時之間尚且不知該如何反應。
“將軍!”
陳執安一刀殺去四十個人頭,感知著自身刀意,以及南流景中殺生天王的變化,又覺自己收穫頗豐,正想趕回青蓮縣中消化。
他剛剛登上璧獰車輦,卻忽然聽到有人大聲高呼。
“將軍!”
“上儀大夫!”
幾位書生、文人大聲疾呼。
緊接著是諸多百姓跟隨他們一同歡呼。
陳執安挑了挑眉,朝他們行禮,駕馭車駕離去。
他行過雲端,又看了一眼那輝煌壯闊的懸天宮。
陳執安心中知道這如雷霆一般的歡呼也許並非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西郊前來觀看斬首之刑的那些百姓們眼中的狂熱與崇敬,也許更是一道催命的符咒。
可現在……他已然今時不同以往。
“我羽翼漸豐,即便是真有殺機襲來,我也有望逃出生天。”
“亂世當下猛料,既然要前行,就絕無退路可言。”
陳執安心中這般思索,直去青蓮縣。
這幾日他寫信前去南海,請南海大都御褚天重助他找尋那些煉製丹藥的藥材。
找尋藥材對於南海大都御來說也許並不是什麼難事,可畢竟懸天京與南海相隔十幾個州府,要將這些藥材悄無聲息的送來,卻並不容易。
耽擱幾日,陳執安心中早有準備。
而這幾日,扶廷君也並未閒著。
他便用自己教授給陳執安的煉丹法門【百鼎丹流真解】,配合上自己那玄妙至極的真龍玄火,幾日煉製出了三百餘枚參真丹。
至此,雲停麾下那大約五百個漢子,都已然吞下參真丹,徹底擢升天賦,改根造骨!
陳執安此時回到院中,扶廷君化作一道雲霧懸在虛空中,手中正拿著一枚禪生果。
他眼中帶著疑惑,感慨這天下竟然有如此如此奇異的果實。
“這等果實有一顆便已經是天大的機緣,這長安公子央我煉丹,竟然一氣拿出了五顆禪生果來。”
“這大概也是白玉京主的恩賜。”
扶廷君心中暗想,對於長安公子答應他的那一具肉身,也多有一些期待。
“這五顆禪生果,再加上那海量的藥材,可謂價值連城。
可以硬生生再造一座尋常的世家門閥。
陳執安拿他們來養這一支軍伍,也許這一支五百人的軍伍,很快便能夠完整的運轉天羅縛龍陣,成為名副其實的天軍。”
想到此處,扶廷君不由側頭看了一眼陳執安的小院。
恰在此時,陳執安房間中劃過一道刀光,扶廷君眼神微凝,忽而也是驚訝起來。
“陳執安的刀意又有精進。”
“而且精進不小,只怕已經養出……刀魄了。”
此時在陳執安的小院中,陳執安盤膝坐在一處假山上,虎魄刀被他橫放在膝上。
此時虎魄刀上陣陣寒光流淌,一道道森寒殺念肆意而動,難以想象的氣機在其中流轉,繼而轉瞬間化作冰晶,跌落在地上。
虎魄刀上殺念竟然已經化作實質。
陳執安眼神微動,忽而伸出一根食指,指關節輕叩虎魄刀刀聲。
鏗鏘!
一聲脆響,虎魄刀上忽然燃起火焰,帶出今天的殺伐氣。
“終成青帝刀魄。”
陳執安嘴角露出些許笑容。
“自此之後,我那九部巡守刀光威能更上幾層天。
而且……這青帝刀魄乃是我自身所悟,今日殺頭,令我明悟頗深。
是否可以依託這青帝刀魄,養出一道大神通。”
陳執安閉目思索,腦海中有諸多景象浮現。
黃金甲碎……雁陣驚寒……長安燃起,化為灰燼。
諸多景象在他腦海中沉浮,肆意升騰。
直至十幾息時間之後,陳執安心中已然有了這一門大神通的雛形。
只是以他如今的修為,以他如今的刀道神通積累,尚且無法圓滿。
“等我再前行幾步。”
陳執安心中思索,將虎魄刀收刀歸鞘。
此刻已是星夜,他站起身來抬頭看著天空。
今夜極為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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