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亮心裡憋著火，但也明白自己杵在那兒只會讓方處長更難做。被方處長連推帶搡地弄出辦公室，他一步三回頭，滿肚子不甘地走了。
等方亮一走，羅夏大剌剌地往椅子上一癱，二郎腿一翹，斜眼瞅著方處長，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哼道：“方處長，現在怎麼說？你擺明了跟我對著幹，這事兒可沒完！”
方處長趕緊賠著笑：“羅公子，您消消氣！剛才是我考慮不周，欠妥了！這樣，我這就給您也弄個特殊名額，用最快的速度把手給您續辦妥，您看成不？”
羅夏挑了挑眉：“喲，這會兒知道識趣了？不過嘛……就這麼點誠意？剛才那小子讓我丟那麼大臉，這事兒怎麼算？”
方處長心裡直嘆氣，臉上還得堆滿笑：“羅公子，您宰相肚裡能撐船，跟他個毛頭小子置什麼氣？我這不是立馬給您補救嘛！您放心，後面的事兒我絕對給您辦得漂漂亮亮，包您滿意！”
方處長心裡門兒清：副市長位高權重不假，但還不至於為了羅夏這麼個不成器的侄子專門來收拾自己。
但這羅夏是個死要面子的主兒，只要自己把姿態放低，給足他面子，把場面圓回來，應該問題不大。
他心裡暗罵：真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當個小官兒怎麼這麼難？
不就是想給自己看好的苗子行個方便嗎？怎麼就這麼寸，偏偏撞上羅夏這個月來辦戶口！
羅夏看方處長態度夠“誠懇”，臉色總算緩和了點：“行吧，看你這麼有‘覺悟’，給你個機會。要是這次還辦不好……哼，你懂的！”
方處長點頭哈腰：“懂！懂！您放一萬個心！我這就辦，立馬辦！”說完趕緊坐回電腦前，開始給羅夏折騰那個特殊名額。
另一邊，離開戶政處的方亮，心裡沉甸甸的，又擔心又愧疚。他知道方處長為了幫自己，把羅夏得罪狠了，後面肯定少不了麻煩。
方亮暗暗攥緊了拳頭，他明白以自己現在的能耐，對上羅夏這種仗勢欺人的主兒，確實沒轍。
只能盼著晚上跟方處長碰頭時，看能不能幫點忙，分擔點壓力，或者出出主意。
他滿心愁緒，不知不覺溜達到了郊區，他以前租住的那個破出租屋附近。
遠遠望著那棟熟悉的房子，心裡頭翻江倒海。
這裡裝著他和妹妹多少苦中帶甜的回憶啊。日子是緊巴，可也透著暖。現在房子早換了主人，他只能遠遠地、默默地看著。
而剛出戶政處大門的羅夏，臉上那點假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陰狠。
他掏出手機，飛快撥了個號碼，惡狠狠地說：“給我去查個人！叫方亮！對，就今年兗州高考狀元那個！不管你們用什麼招，給我廢了他！敢在老子面前狂？我要讓他知道死字怎麼寫！”
電話那頭傳來幾聲唯唯諾諾的“是是是”。羅夏不耐煩地打斷：“少他媽廢話！趕緊去！辦成了有賞！辦砸了，你們也甭想好過！”說完“啪”地掛了電話，嘴角咧開一個殘忍的弧度。
他一邊把玩手機，一邊自言自語：“方亮，以為有個破戶政處長撐腰就能跟我叫板了？敢掃老子的興，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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