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瑞的胳膊抬起來，指向屋角那堆看起來破破爛爛、紙張都散亂開來的舊書冊。“角落那一堆，”他聲音不高不低，“跟眼前這六本一樣，都是老早以前傳下來的武功秘籍。可惜啊，裡頭有些部分已經找不回來了，變得殘缺不全。要是硬照著練，保不齊會把自個兒練出毛病來，氣血逆行都是輕的。那些就別要了，丟那兒吧。”
他的視線轉回來，在那六本儲存得還算不錯的秘籍上一一掃過。“眼下的活兒，”他接著說，“就是把這六本好東西分一分。照咱們之前說定的，三個人，一人一份，公平。”
“那我就要這兩本。”話音還沒在空氣裡散開，徐瑞的手已經像條蛇似的，飛快地朝著緊挨在一塊的兩本冊子伸了過去。
眼看他的手指尖就要碰到那封面了，旁邊猛地伸過來一隻手！那手快得像閃電，五指如鋼箍般驟然合攏，死死地鉗住了徐瑞的手腕子！
“慢著！輪不到你先挑！”弼哥的聲音硬邦邦的，帶著不容置疑的勁兒，“這兩本，我要了！”他心裡頭一聲冷哼：小樣兒，還想玩先下手為強？打量誰不知道呢？滿屋子就你一個認得這些鬼畫符，最好的東西要是讓你先摸走了，我們哥倆豈不是虧到褲衩都沒了？
手腕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死死攥住，徐瑞的動作頓時僵在半空。一絲隱秘的得意卻像條滑溜的魚，在他心底深處悄然擺了下尾巴：看，魚這不就咬鉤了麼？他臉上卻立刻堆砌起一層薄薄的怒意，聲音沉了下去：“總得講點規矩吧？誰先誰後？我也沒翻開看過裡頭寫的啥玩意兒。”
旁邊的方亮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出來打個圓場。可還沒等聲音發出來，弼哥一個凌厲的眼風就掃了過去，像刀子似的，硬生生把他嘴邊的話給逼了回去。方亮心裡其實也明白弼哥在擔心啥。雖然他覺得這次能找到這些寶貝，全靠徐瑞認字的本事，讓他多拿點也不算過分，有收穫總比空手強。可弼哥既然已經出手了，作為更親近的夥伴，他只能選擇站在弼哥這邊。
“小弼啊，”徐瑞的聲音響起，裡面似乎裹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質問，音量控制得剛好能讓兩人都聽得真真切切，“咱們可是清清楚楚有約在先，找到的東西大家平分。你這會兒橫插一槓子，是不是……有點不太講究了？”他腦袋微微側向方亮那邊，眼角餘光悄無聲息地遞過去一個眼神，那眼神裡分明寫滿了“你倒是說句公道話啊”的意思。
弼哥卻像壓根沒瞅見徐瑞遞過來的眼色，他的目光像燒紅的烙鐵，死死地焊在那兩本書上，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扯起一個弧度，那笑容裡混著滿滿的篤定和壓不住的得意。他故意把嗓門拔高了點，嚷道：“龍傲天，省省吧！別在這兒裝模作樣了！這堆天書，除了你誰認得？這兩本光看那架勢，那成色，就知道不是凡品！你說你沒瞅過裡頭藏著啥寶貝？誰信哪？”
“是不是早被你瞄上最好的了？誰能說得清？”他頓了頓，話鋒像磨快的刀子，更尖利了，“再說了，憑啥就不能是我先選？這兩本，我也看上了！”
這話像塊大石頭砸進了水潭子，“噗通”一聲，整個洞窟裡的空氣都跟著猛地一沉，氣氛瞬間繃緊了，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方亮的臉色明顯變了一下，眼神在徐瑞和弼哥兩人之間來回遊移，那份猶豫和動搖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
徐瑞的嘴角卻反而向上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那笑意底下，藏著點若有若無的譏誚，好像弼哥肚子裡的那點小九九，早就被他看了個底兒掉。
“小弼，你這話可就差了意思了。”徐瑞的聲音還是那麼溫和，卻透著一股子不容商量的勁兒，“我龍傲天做事，向來講究個‘先到先得’。這兩本書，是我先看上的，那就該歸我。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看見好東西就上手搶，那咱們之前立的規矩，跟放屁有啥兩樣？”
“少拿什麼先來後到糊弄人！要是這兒就我一個認字的，我肯定守這規矩！你又能咋樣？”弼哥立刻頂了回去，話裡帶著刺，“你心裡有沒有鬼，你自己門兒清！”
徐瑞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玩味。他早就等著弼哥來這一手呢，應對的法子心裡頭早就盤算好了。他把聲音壓得更低了些，帶著點意味深長的味道：“小弼，你可別忘了，這些古武秘籍上的字，是誰認出來的？要不是我給你們指路，你們連找這些書的門朝哪開都不知道。你要是真對這兩本書這麼志在必得，也不是完全不行，只是嘛……總該先問問我這個發現者樂意不樂意吧？”
弼哥從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語氣又冷又硬：“龍傲天，別給臉不要臉！這些書是咱們仨一塊兒發現的，你少在這兒耍橫，想一個人說了算？”
徐瑞立刻反唇相譏：“要不是我教你們認‘戰報’那倆字，你們能從這一大堆破爛裡把它們篩出來？”
這話像根針，一下子把弼哥給噎住了。他梗了一下脖子，才強撐著辯駁道：“就算……就算這樣，那也不能算你一個人的功勞！至少……至少也該一人拿一本才公平！”
徐瑞心裡頭樂開了花，小年輕就是小年輕。臉上卻依舊波瀾不驚：“可你們是兩個人啊，這一本秘籍，該算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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