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兵甲,趙倮村村長趙豐源的獨兒子。
對方的資訊,在車上的時候,常奎已經跟眾人講過了。
讓沈戎印象最深的一點,是這對父子倆居然不是同一條道上的人。
一個是柳家的弟馬,一個走的卻是人道命途。
“幸會,幸會。”
常奎沒有擺出半點內環來人架子,右手使勁搖晃了幾下,左手順勢攬住了對方的肩膀,笑道:“我的年紀應該要長你幾歲,就喊你趙老弟了,你也別喊什麼長官,叫我一聲奎哥就行。”
“那感情好,其實‘長官’這是個詞兒還是來前路上我爹專門教我的,要不然我這大字不識一個的粗人,還真把這兩個字兒喊不利索。”這個趙兵甲也是個直爽的性子,當即笑著應道。
“來,我給你介紹介紹這幾位兄弟。”
常奎挨個向趙兵甲介紹了眾人,輪到沈戎之時,常奎還特意說明沈戎是狼家的子弟,而且跟他一樣,也是上道的人道命途。
趙兵甲聞言兩眼發亮,十分熱情的衝沈戎說道:“您是滿爺手下的兄弟,咱倆都是同道中人,那一會可要多喝兩杯才行了。”
“那是必須的。”沈戎大笑回道。
等碰完了頭之後,趙兵甲側身指著身後的馬車,略帶歉意開口:“六環就這麼個艱苦的條件,各位兄弟如果不嫌棄的話,咱們這就上車?”
眾人當然不可能說個‘不’字,分別坐上兩輛馬車,調轉方向朝著來時路走去。
老馬識途,專挑山中厚雪的薄弱處下腳。
可即便如此,這一路依舊走的十分艱難。
緊趕慢趕走了將近兩個小時,等車上的人都掛上了一層厚重的白甲,這才終於到了趙倮村。
坐在前車的沈戎抬眼看去,入目就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村落,黃土壘牆,茅草蓋頂,房簷斜斜伸出六尺寬的棉襖沿,底下吊著一串串紅辣椒和玉米棒子。
窗欞子拿小木條做成‘米’字,霜花在上面順著爬,結出一個個冰八卦。
屋子裡的燭光幾乎透不出來,整個村莊黑壓壓的一片。
趙兵甲趕著車並沒有往村子深處走,而是拐向外圍一棟‘不太合群’的四合院。
推開大門,趙兵甲領著眾人徑直進了東屋,屋裡的萬字炕早已經燒的火熱,炕桌上擺著兩大盆子燉肉,空氣中瀰漫著饞人的肉香。
一連吃了兩天冷酒冷肉的眾人,此刻根本顧不得其他,紛紛甩開身上礙事的袍子,翻身上炕,抄起筷子大快朵頤。
趙兵甲樂呵呵的坐到一旁,從懷中抽出一杆煙槍,接著油燈點燃,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香,我好久沒吃到這麼香的肉了。”
朱青抓著一根棒骨,狠嗦一口,接著一臉滿足的看向趙兵甲:“兄弟,不知道這是什麼牲口?”
“野豬。”
趙兵甲笑道:“頭兩天有個毛道的小崽子,也不知道是迷了路,還是昏頭了,竟然一個人就摸到了咱們這邊來,恰好被我逮了個正著”
眾人聞言,手上的動作紛紛一頓,不約而同看向趙兵甲,臉色格外難看。
朱青更是不堪,胸膛一陣起伏,腮幫子立馬鼓了起來,眼看就要把吃下去的東西給吐出來。
“諸位兄弟這是想哪兒去了?現在又不是老天收人的大荒年頭,咱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
趙兵甲一眼便看出眾人誤解了他的意思,解釋道:“我把他帶到了山裡,砍了兩隻手放血,引了大大小小十幾頭野豬出來,所以你們吃的可是正兒八經的豬肉。”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