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子彈沖天而起,將車頂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窟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當中。
“沈戎,你這是幹什麼?!”
常奎死死抓住沈戎持槍的手腕,高高舉起,槍口逸散出的白色人道氣數盤旋在兩人頭頂。
剛才若不是他動作夠快,恐怕這一槍恐怕已經打進了詹銅虎的光頭之中。
一旁的朱青同樣神情著急,嘴裡哎呀哎呀叫個不停,但身體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名殷家弟馬則是發出一聲冷哼,撇開了腦袋,看向窗外。
“不愧是滿爺的人,手就是硬!”
熊東山笑呵呵開口,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老弟你不要這麼衝動,大家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不管有什麼矛盾,說開了就行.”
常奎話沒說完,眼前忽然閃過一道寒光。
噗呲!
突然暴起的剔骨尖刀從詹銅虎的左側臉頰刺入,刃口朝外一拉,瞬間將他的下半張臉全部豁開。
一股刺鼻血腥味瀰漫整個車廂,猙獰恐怖的傷勢看的常奎頭皮一陣發麻。
他原本只是想借詹銅虎的手來敲打一下沈戎,好居中斡旋,一舉站穩自己在這次行動中的領頭位置,方便後續行事。
可常奎萬萬沒想到沈戎下手居然如此兇狠,而且實力比自己預估的還要強上不少。
“詹銅虎的命數也是半兩往上,怎麼在沈戎的手下這麼不堪一擊?”
對於八道命途,命數半兩都是一個質變的門檻。
地道中人的命數達到半兩以上後,最顯著的變化便是和仙家之間的聯絡更加緊密,仙家在上身之後不但會帶來軀體上的變化,同時增幅的能力也會得到提升。
對於人道命途,常奎也有所瞭解,拋開常規的體魄強度提升,技藝威力的增幅和氣數消耗的下降,才是核心。
雖然沈戎方才靠著偷襲搶到了先手,但顯然也沒有用出全力,便差點將詹銅虎給宰了。
他到底走的是什麼職業?
他的壓勝物又是什麼?
常奎竭力壓下自己心頭生出的種種疑惑,對著沈戎笑道:“洩憤事小,賺錢事大,老弟你總不想因為一時的憤怒,影響你賺錢吧?”
“奎哥你說的對,我聽你的。”
沈戎此刻表現的聽勸,主動鬆開渾身緊繃的肌肉,朝著後方緩緩退開一步。
常奎見狀頓時鬆了一口氣,順勢放開了抓住沈戎手腕的五指。
“唔”
一聲含糊不清的低吼聲倏然在身後響起。
常奎眼中驀然炸開一抹冷意,猛然轉身,抬手攥住詹銅虎被鮮血染紅的衣領,將還準備繼續死斗的獾家弟馬牢牢壓在鐵門上。
冰冷的蛇眸抵住兇狠的獾眼!
“銅虎兄弟,我勸你好好想想,在上車前,你家鎮公是怎麼跟你交代的。辦砸了差事是什麼後果,你應該很清楚。”
淡漠的聲音宛如臘月朔風,吹進詹銅虎被血勇燒的滾燙的五臟六腑之中,被怒火吞噬的理智終於脫困而出。
詹銅虎整個人猛的清醒,嘴上的傷口讓他不能言語,只能朝著常奎緩緩點了點頭。
“這樣才對嘛,都是兄弟,犯不著為一點小事傷了和氣。你放心,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
常奎臉上露出笑容,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瓷瓶,抖出一些棗色的藥粉,親自為詹銅虎擦上。
等做完這一切,常奎再回頭看時,發現沈戎已經坐回了原位,雲淡風輕的喝起了酒。
除了他袖口未乾的血跡以外,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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