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藏鋒(萬字月票加更!)
【神通:永珍歸源(1/10000)】
一門秘術神通,精髓要義已盡數被陳慶掌握!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外界不過一瞬。
嗡——!
玉碑猛然一震!
下一刻,青光大放!
不,不僅僅是放,簡直是爆射而出!
璀璨奪目的青色光華,比南卓然方才的還要熾烈數倍,瞬間充斥了整個攬星閣頂層,將每個人的臉龐都映照得一片碧青!
光華之盛,甚至穿透窗紗,映亮了一小片夜空!
“三十息!”
有人死死盯著那輝煌無比的青光,顫聲數著。
三十息!
整整三十息!
比南卓然還多了四息!
而且,這青光不僅持續時間長,其凝練程度,都遠非之前任何人可比!
彷彿陳慶的神識與這玉碑產生了某種更深層次的共鳴。
當第三十息過去,青光才如同有生命般緩緩內斂,最終歸於平靜。
陳慶適時地睜開雙眼,臉上浮現出一抹疲憊與深深遺憾的神色。
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眉頭微蹙,搖了搖頭,彷彿在惋惜未能抓住那最關鍵的一絲明悟。
“可惜……只差一點……”
他低聲自語,聲音恰好能讓周圍幾人聽到,那神情姿態,似乎比南卓然方才多了幾分懊惱。
靜。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釘在陳慶身上,充滿了難以置信。
“三……三十息?青光還如此強盛?!”
“我的天!比南卓然還多四息!這陳慶的悟性,竟到了如此地步?”
“難怪能擊敗喬太嶽,原來根基悟性如此妖孽!”
“不過看他那樣子,好像也沒能參悟那神通秘術?唉,如此機緣,擦肩而過,確實可惜……”
議論聲轟然炸開,比之前南卓然參悟時更為激烈。
柳青玄、齊海宜等人看向陳慶的眼神徹底變了。
張龍虎對著陳慶豎起大拇指,臉上寫滿了服氣。
闕教隨行的高手們也是面面相覷,眼中難掩驚色。
三十息,這個成績在闕教當中都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白汐緩緩起身,面紗之上,那雙眸子死死盯著陳慶,彷彿要將他看透。
陳慶站起身,對白汐拱手:“讓聖女見笑了。”
白汐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陳真傳……果然非同凡響。”
她心中震撼,遠勝表面。
此等天賦,已不能用天才形容,簡直是妖孽!
而且方才陳慶參悟時,她懷中的玉佩依舊沒有任何異動。
這讓她心中最後一絲懷疑也煙消雲散——陳慶,也並非她要找的人。
這個結論,讓她鬆了口氣,卻又生出更深的興趣。
陳慶拱手,神色已恢復平靜:“聖女謬讚,碑中玄奧,陳某未能領會萬一,實在慚愧。”
他語氣中的遺憾十分自然,任誰也聽不出破綻。
南卓然坐在原位,面上的笑容依舊溫和,只是那笑意,並未深入眼底。
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三十息。
比他多四息。
雖然看起來陳慶也未能參悟神通,似乎只是悟性略高,但這一點點的超越,卻在他心中完全不同。
他一直都是第一,天寶上宗年輕一代無可爭議的魁首,享受著眾星捧月般的關注與期待。
無論是修為進境、宗門任務、還是同輩交際,他始終遊刃有餘,遙遙領先。
即便有紀運良這等後來者奮起直追,也始終未能真正威脅到他的地位。
可陳慶……這個入門時間遠比他晚,卻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崛起。
敗雲水真傳,擂臺克強敵,如今更是在這悟性考驗上,隱隱壓了他一頭!
“莫非……他當真得到了創派祖師的傳承?”
這個曾經只是模糊掠過的猜測,此刻在南卓然心中驟然放大。
如果陳慶真的身負十三次淬鍊之法,再配上如此妖孽的悟性……其未來潛力,將可怕到何種程度?
是否會威脅到他真傳之首的地位?
甚至……影響未來宗主之位的傳承?
但讓南卓然稍感安心的是,玉碑並未顯現其他異象,這說明陳慶也未能參悟出那神通秘術。
接下來的宴飲,看似依舊熱鬧,但許多人心中,都已埋下了不同的種子。
亥時末,宴會散去。
夜色已深。
白汐獨立於閣樓外的露臺之上,憑欄遠眺。
面紗被夜風輕輕拂動,露出其下精緻如玉的下頜輪廓。
“陳慶……”
她低聲自語,聲音融在風裡,幾不可聞。
“你雖非手持玉佩之人,但這般悟性,這般潛力……比那玉佩,更讓我好奇。”
她眸中神色複雜。
尋找永珍歸源佩,乃是教主白滄海親自下達的絕密任務,關乎甚大。
然而,任務歸任務,她個人的前途與在教內的穩固,卻需另做籌謀。
闕教聖女,地位尊崇,卻也如履薄冰。
教內派系林立,長老們各有心思,年輕一輩中亦有野心勃勃者覬覦其位。
她雖得教主青睞,但若自身實力不夠,根基不牢,缺乏功績,這聖女之位也未必能坐得長久。
此次西渡燕國,與天寶上宗建立商道,是一大功績。
若能再與燕國未來高手結下深厚善緣,編織一張屬於自己的人脈網路,那她在教內的地位將更加穩固。
南卓然本是首選,其身份、實力、未來前景都無可挑剔。
但今夜陳慶的表現,卻讓白汐更為心動。
就在她心念電轉之際,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莫羅長老來到露臺,躬身一禮:“聖女,賓客已盡數離去。”
“莫羅長老。”白汐緩緩道:“玉佩感應,確實未曾出現。”
莫羅長老神色一凜:“如此說來,那人並不在今晚之中?範圍雖縮小,但……”
白汐語氣帶著一絲無奈,“對方警覺性極高,手段亦是不凡,能在感應生出的瞬間徹底隔絕,絕非易與之輩,我等奉命尋人,卻連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一無所知,僅憑玉佩感應,難如登天。”
“那聖女的意思是?”莫羅長老請示道。
白汐望向遠處天寶上宗主峰方向那依稀的燈火,緩緩道:“協議既已簽訂,我等在此停留的理由便不多了,教主之命不可違,但若遲遲尋不到人,也不可能無限期耗在此地。”
她頓了頓,“尋找玉佩之事,需其他辦法。”
莫羅長老恭敬應道:“是,屬下明白。”
真武峰,陳慶的小院靜室。
陳慶盤膝坐於蒲團之上,雙目微闔,心神徹底沉入識海之中。
腦海中,那古樸的面板悄然浮現。
【神通:永珍歸源小成(1/10000)】
“永珍歸源……”陳慶心中默唸神通之名,細細體悟。
越是感悟,他心中的欣喜便越是難以抑制。
這赫然是一門極其珍貴罕有的、專修神識並蘊含神識攻伐之力的頂級神通秘術!
武道修行,真元乃是主流,錘鍊這些的法門與神通相對常見。
但直接針對神識的修煉法門與攻伐之術,卻是鳳毛麟角,珍貴無比。
只因神識玄奧,涉及神魂根本,修煉艱難,風險亦大。
但一旦有所成,其威力與妙用也遠超尋常。
而其中最讓陳慶看重的,是永珍歸源蘊含的“歸源刺”與“永珍縛”兩種神識攻伐之術!
陳慶心中暗道:“又多了一門詭異難防的底牌手段!”
當然,他也清楚,神識攻擊雖強,但消耗也極大,且若對方神識同樣不弱或有特殊防護,效果便會大打折扣,不能作為常規手段,只能是關鍵時刻的殺手鐧。
陳慶不再猶豫,心念一動,嘗試引動永珍歸源的修煉法門。
【神通:永珍歸源(127/10000)】
熟練度穩步提升。
陳慶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神識正在發生細微的變化,變得更加凝實,感知也似乎敏銳了一絲。
“呼……”
陳慶暫時停止了修煉。
神識的修煉需循序漸進,不可操之過急。
“當下修為才是重中之重。”
他低聲自語,翻手取出了玉盒。
玉盒內靜靜躺著一株人參,通體如玉,參體表面有著淡金色的細密紋路,正是五十年份的寶藥——玉髓金紋參。
陳慶仔細觀察片刻,取出鋒利的玉刀,小心翼翼地切下約莫十分之一的一小片。
他將參片含入口中。
入口即化!
一股溫潤如瓊漿玉液的藥力瞬間散開,化作精純浩瀚的洪流,順著咽喉直入丹田,而後迅速擴散至四肢百骸。
《太虛真經》無需催動便自行加速運轉,如同久旱逢甘霖,貪婪地吸收著這股精純藥力。
陳慶屏息凝神,引導著藥力在經脈中流轉。
與地脈玄髓那種霸道不同,玉髓金紋參的藥力更加中正平和,如同春雨潤物,悄無聲息地滋養著經脈,壯大著丹田真元。
【太虛真經四層(25896/40000)】
【太虛真經四層(25923/40000)】
……
僅僅是十分之一的參片,藥力便十分雄渾。
半個時辰後,陳慶才停下了修煉。
“不愧是五十年份的寶藥,藥力精純溫和,易於吸收。”
他估算了一番,若將整株玉髓金紋參全部煉化,配合剩餘的地脈玄髓,在年關之前完成五次真元淬鍊,把握極大!
接下來的兩日,陳慶深居簡出,幾乎將所有時間都投入修煉。
每日清晨,他雷打不動地在院中演練槍法,三道槍意輪轉,玄龍槍如臂使指。
上午和下午,則是服用玉髓金紋參修煉《太虛真經》,煉化藥力,壯大真元。
夜間,則以地脈玄髓輔助,繼續鞏固《龍象般若金剛體》第七層的境界。
充實而有規律。
這日午膳後,難得的晴空萬里。
陳慶剛收起玄龍槍,周身翻騰的氣血緩緩平復。
今日天色晴好,碧空如洗,正是垂釣靜心的好時機。
他換上一身衣衫,正欲出門,院外便傳來兩道熟悉的腳步聲。
“陳師侄!”
人未至,聲先到。
嗓音清朗中帶著笑意,正是沈修永。
緊隨其後正是喬鴻雲。
陳慶轉身,便見兩人並肩走入小院。
陳慶臉上露出笑容,將魚竿暫且擱下,迎上前去,“今日什麼風把二位吹來了?快請裡面坐。”
“哈哈,我們兩個不請自來,沒擾了你清靜吧?”
沈修永笑著拱手,目光掃過陳慶手中的魚竿,“這是準備去碧波潭甩上幾竿?倒真是好興致。”
陳慶側身讓開院門,道:“,進屋裡說話。”
他將沈修永與喬鴻雲引至客堂。
青黛已悄然備好新茶,水汽氤氳,淡香浮動。
三人落座,幾句往來寒暄,氣氛漸漸活絡。
茶過半盞,陳慶才放下手中杯盞,目光自然地轉向二人,“許久未見,今日師叔特意前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自從他晉升真傳弟子後,沈修永便很少主動登門了。
這倒非情誼生疏,而是深知宗門內耳目繁雜、暗流湧動。
陳慶雖身居真傳之位,卻也置身於各方勢力之下,明裡暗裡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
沈修永不欲因往來過密而徒增是非,所以心中掛念,行事卻愈發謹慎。
沈修永放下茶杯,神色認真了幾分:“師侄,今日前來,其實是有件事要告訴你。”
“哦?”陳慶看向他。
沈修永與喬鴻雲對視一眼,緩緩道:“我和老喬兩人,打算在靖武衛掛職。”
靖武衛掛職?
陳慶聞言,微微一怔。
他自然知道,天寶上宗乃至燕國其他宗門的弟子、長老,有不少會選擇在朝廷的靖武衛掛職。
這是一條獲取修煉資源的途徑,靖武衛任務報酬豐厚,功勳可兌換許多宗門內難以獲得的珍稀資源。
同時也是一種積累資歷、拓展人脈的方式。
朝廷與宗門的關係微妙而複雜,既有合作也有制衡。
宗門弟子在靖武衛掛職,某種程度上也是雙方的一種紐帶。
但選擇這條路的,大多是在宗門內前景有限、難以進入核心的弟子。
畢竟,一旦在靖武衛掛職,便意味著要將相當一部分精力投入朝廷事務,難免會分散修煉的注意力。
而且靖武衛任務往往兇險,傷亡率不低。
更重要的是,在宗門高層看來,心思過多放在朝廷事務上的弟子,忠誠度難免存疑,很難再被委以核心重任。
像沈修永和喬鴻雲這般,天賦所限,罡勁已是瓶頸,若無大機緣,真元境遙遙無望。
在宗門內,他們只能擔任執事、管事等職務,資源有限,前景一眼能看到頭。
靖武衛,對他們而言,或許是一條險路,但也可能是一條出路。
“確定了嗎?”陳慶沉默片刻,問道。
“確定了。”喬鴻雲接過話頭,“靖武衛近來大規模擴充人手,待遇優厚,而且朝廷似乎所圖不小,正是用人之際。”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和老沈商量過了,以我們二人的資質,在宗門內苦熬,想要突破真元境,基本沒有可能,與其如此,不如搏一搏。”
沈修永也嘆了口氣,難得正經:“師侄,我心裡清楚,罡勁後期……差不多就到頭了,真元境……太難。”
他看向陳慶,眼中有一絲複雜:“你天賦異稟,前途不可限量,但我們不一樣,歲月不饒人,再不搏一搏,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陳慶默然。
他理解二人的選擇。
這就是現實。
天賦、資源、機緣,缺一不可。
沈修永和喬鴻雲已不算年輕,在宗門內屬於中堅,但絕非核心。
他們勤勉半生,前路渺茫。
朝廷底蘊深厚,有些資源確實連六大上宗都未必擁有。
“你們想好了就行。”
陳慶最終點了點頭,“靖武衛雖險,但也是條路,以二位經驗與實力,謹慎行事,未必不能闖出一番天地。”
沈修永聞言,臉上重新露出笑容:“師侄這話我愛聽!放心,我和老喬又不是愣頭青,知道分寸。”
喬鴻雲也道:“此番前來,一是告知你此事,二是……也算是辭行,掛職令已下,三日後我們便要動身前往梁州城。”
梁州城,燕國十一巨城之一。
“這麼快?”陳慶有些意外。
“朝廷催得急。”沈修永聳聳肩,“據說北邊金庭八部近來有些異動,大雪山玄冰法王之死餘波未平,靖武衛壓力不小,急需補充人手。”
陳慶沉吟片刻,忽然起身走向內室。
不多時,他拿著兩個玉瓶回來,遞給沈修永和喬鴻雲。
“這裡是一些療傷丹藥和輔助修煉的‘凝元丹’,藥性溫和,適合罡勁服用,以備不時之需。”
沈修永和喬鴻雲看著手中的玉瓶,一時間都有些怔住。
“師侄,這……”沈修永張了張嘴。
“收下吧。”陳慶擺擺手,語氣平淡,“算是我的一點心意,此去前路未卜,多些準備總是好的。”
沈修永沉默了片刻,沒有推辭,將玉瓶鄭重收好。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曾經需要自己照拂的師侄,眼中閃過一絲感慨。
沈修永拍了拍陳慶的肩膀,聲音有些低沉,“師侄,我們走了。”
喬鴻雲也點頭道:“保重。”
陳慶微微一笑:“若有難處,可傳訊回來。”
又閒談了幾句近況,沈修永和喬鴻雲起身告辭。
陳慶送至院門外。
夕陽西下,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沈修永走出幾步,忽然回頭,咧嘴笑道:“師侄,記得請孟師妹喝喝茶!別整天只知道修煉!”
陳慶失笑,搖了搖頭。
喬鴻雲也回頭拱了拱手,二人轉身,身影漸行漸遠。
陳慶站在院門前,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久久未動。
青黛悄然走到他身側,輕聲道:“師兄,他們……還會回來嗎?”
陳慶默然片刻,緩緩道:“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江湖路遠,各有前程。”
他抬起頭,望向天際。
夕陽已沉,天邊殘留著最後一抹金紅,大片大片的雲朵被染上瑰麗的色彩,隨風緩緩流動,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聚散如雲,世事無常。”
陳慶輕聲自語,收回目光,轉身走回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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