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快過來，讓父皇看看你長高沒！”
隆慶帝喜笑顏開，親自下階將朱翊鈞抱起來，細細打量著。
與此同時，朱翊鈞也打量著自己這位皇帝父親。
見其已經面肌消瘦、眼睛凹陷了進去，臉上毫無一點兒血色，這是大限將至的訊號。
父子二人親熱之間，兩位娘娘也已經移至乾清宮，她倆一齊跪下，齊聲道：
“臣妾給皇上請安！”
隆慶帝笑呵著將朱翊鈞放下，轉身親自將她們扶起：
“你倆用過早膳了嗎？”
“回皇上話，還沒有。”
“正好，一家人，一起吃吧！”
會來事的張貴未等隆慶帝話說完，早已將軟墊繡椅搬上前來。
李貴妃瞥了一眼自己的丈夫，見其面如鉛黑，又想起前夜他身體不行，依舊縱慾的場景，心頭瞬間疼的很，眼角不住轉著淚水。
這一細微的表情變化被恰隆慶帝瞅在眼裡。
“你有什麼心事兒嗎？”
“啊！”李貴妃驚呼了一聲，起身施了個萬福，連忙擺手：
“臣妾哪有什麼心事，只是放心不下鈞兒罷了。”
“鈞兒？鈞兒怎麼了？
隆慶帝看向朱翊鈞。
“看自己孃親吞吞吐吐，一副不自然的樣子，莫非她們今日想要提及那件事？”
朱翊鈞心裡打鼓了起來。
隆慶帝一看朱翊鈞也是兩眼呆滯，正在走思，腦中更是一頭霧水，“啪”的一下，將筷子重重拍在桌上，沉聲道：
“你們有什麼事兒就說！”
李貴妃聞言看向陳皇后，發現陳皇后也望向了自己，四目相對，不言即明的心思一剎那都躍了出來。
此時，氣氛瞬間凝固了起來。
幾人都知道，說出口的後果會是什麼。
朱翊鈞看向自己的母親，又恰好與李貴妃眼神相對，從李貴妃的眼神中他看出了自己母親的堅定。
也正是這一對，李貴妃當即打定主意，趕緊跪倒在地，頓了頓：
“稟皇上，臣妾有…
“有什麼？你快說啊！”
隆慶帝也急了起來，他早知道，自己這兩個老婆今日來，定沒有什麼好事！
陳皇后跟著也跪了下來，她正想如何組織語句時，李貴妃已然說了出去。
“臣妾斗膽請皇上保重龍體，不能再行房事了啊！”
此語一出，猶如五雷轟頂！
隆慶帝鐵青著臉，大聲喝問：
“胡說！朕這幾日清心寡慾，何曾去過後宮？”
“前夜孟衝從外領了兩個歌女進來，那晚幹了什麼，皇上難道不知道嗎？”
李貴妃越說越氣，有些話竟然沒有避諱太子，直說了出去。
“這…朕不知道！”
“這事兒恰逢太子撞見，皇上就是不為鈞兒考慮，也要為我大明江山考慮啊！”
這時候，陳皇后也按耐不住，補出了最後的殺手鐧。
“混賬！”
隆慶帝一聲厲喝，氣的渾身打戰，他沒有想到自己隱晦的事情，竟然被自己兒子親眼撞見。
隆慶帝一時想起孟衝，為他辦事不力而感到氣憤。
一時又感覺自己身為皇帝，此時被自己兩個老婆赤裸裸的掀開秘密，臉上顏面無存，頓時覺得天昏地暗，怒火攻心，踉蹌了幾步，再也站穩不住，朝後倒去。
“快來人！”
“快宣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