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先生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從張居正的形容來看,此時朱翊鈞腦海裡只有一道身影可以勝任。
張居正躬下身子說道:“臣奏請調邊軍一部入京,以防裁軍時勳貴武臣、兵將不服發生動亂。
“先生說的這人可是戚元敬,戚繼光?”朱翊鈞問。
“陛下聖明!”張居正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朱翊鈞笑了笑:“朕沒記錯的話,戚繼光現任薊鎮總兵,他走了,誰來繼任?”
“馬芳現在在籍閒住,可令他去薊鎮赴任。”
“那就依先生之見調戚繼光部三千入京,等候呼叫!”
兩人又以具體事宜商議時,忽然前面急匆匆跑來一太監跪奏道:“陛下,娘娘有口諭讓您現在去慈寧宮一趟。”
朱翊鈞心中隱隱約約猜到是所為何事,他朝那小太監吩咐道:“你現在就去乾清宮找孫海,讓他拿上“東西”速來慈寧宮見駕。”
張居正目不轉睛盯著二人說話,此時他也猜出了事情原委,但因為身份的敏感性他不好多問,只好先向朱翊鈞躬身告退。
且說朱翊鈞乘了大轎徑直朝慈寧宮走去,剛下轎來就有慈寧宮女官靈兒上前接駕。
從靈兒口中得知,李太后果然是因為馮保被自己下發南京一事兒而動怒。
這事兒發生時,朱翊鈞是絕對保密的,一來是怕走漏了訊息讓李太后得知,從而心軟將馮保留了下來。
二來是想著拿了抄家馮保的清單再去面奏李太后,所以後來他知會所有內侍不得走漏風聲,違者嚴懲不貸。
對外是聲稱馮保偶感風寒,身體不愈,居家療養,由張宏暫代批紅,內侍們一見權勢滔天的大太監馮保都被朱翊鈞說收拾就收拾了,因此凡是知道事情原委的人沒有一個敢亂嚼舌根。
自高拱致士回家後,張居正升於內閣首輔,李太后一般只在大事把關,其餘一切都交給了張居正料理。
而朱翊鈞卻利用手中的廠衛逐漸封鎖訊息,有時候李太后知道的事情只是想讓她知道的,不想讓她知道的,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
自己原打算這幾天就和李太后徹底攤牌,沒想到這事兒今日就來了。
朱翊鈞剛到慈寧宮門口,便聽見裡面傳來朗朗的讀書聲,聽聲音這是自己弟弟璐王朱翊鏐在給李太后背書。
前腳剛邁進門,又聽見李太后嚴厲的訓斥聲,聽的朱翊鈞也不由頭皮瞬間麻了半邊。
“兒見過母后!”
璐王看見自己的皇兄朱翊鈞突然進來,瞬間哭聲更大了。
李太后本就不順心,此時更加心煩趕緊使了個眼色讓靈兒把璐王抱走。
其餘宮女太監見狀也紛紛識相躬著身子告退。
此時屋內就留下朱翊鈞和李太后,後者陰著臉,慍怒地問道:“是你免去了馮保的司禮監掌印,發他去南京種菜的?”
此一時彼一時,朱翊鈞如今左手東廠,右手錦衣衛,近日又將司禮監大批都換了自己的人,自然是有了底氣,所以面對李太后的質問是毫無懼色,迎著她的目光,硬氣的答道:“是兒免去了他的司禮監掌印職務!”
“好啊,好啊!才當了皇帝沒多長時間,翅膀就長硬了!”
“以馮保之罪,就是給他千刀萬剮也不為過,是兒念在他是大伴的份上,才顧及舊情,免他一死。”
“如此看來,我倒是應該謝謝你了,他犯了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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