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夜色融融。
秋夜的空氣漫著一層薄霧,將路上抬著一頂大轎的幾人眉眼間都染上了水漬。
行至一座府邸,大轎上那人剛下來,便有幾名門房迎了上去,躬身禮道:“老爺。”
那人點了點頭,問道:“怎麼樣,他們都來了嗎?”
門房答:“都來了,已經開宴了。”
“唔,你把門關好,無論今晚有沒有人叫門,都不要開!”
那人吩咐好,徑直朝府裡走去。
繞過影壁,正要朝長廊走去,突然身後有一人叫道:
“老爺!”
那人轉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管家。
“老爺,吳大人、李大人、趙大人、楊大人都來了,都在後院等著您老呢!”
那人喃喃自語了這幾個名字,不對,還差一人!
“武清伯呢?他沒有請到嗎?”
管家面露難色,攤了攤手:“李大人說他今天身子欠安,今日就不來了,改日再來叨擾。”
“這個老滑頭,他以為他能躲得了嗎?”
那人大罵一句,沒有再理會管家,一甩手走進長廊,沒走幾步,便見盡頭處,窗戶人影晃動,笑語聲喧,遙遙傳出,好生熱鬧。
那人心裡大罵了句:“這幫混賬,都這個節骨眼上了,還有心思熱鬧!”隨即加快腳步,又朝裡走去。
走到門前,聽到裡面傳來琴簫聲,有幾歌妓唱道:
“淺酒人前共,軟玉燈邊擁,回眸入抱總含情。痛痛痛,輕把郎推,漸聞聲顫,微驚紅湧。試與更番縱,全沒些兒縫,這回風味忒顛犯,動動動,臂兒相兜,唇兒相湊,舌兒相弄。”
唱曲剛落,緊跟著就是一陣琵琶聲,那聲音如銀瓶乍破,珠玉飛進,蕩人胸懷。
聽得另一人唱道:“鞋兒剛半拆,柳腰兒松縷帶解。我這裡軟香滿玉抱滿懷,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間花弄色,將柳腰款擺,花心輕折,露清牡丹開。
半推半就,又驚又愛,春羅元瑩白,早見紅香點嫩色,再把玩,胸前著肉端。
唱音剛落,又聽得裡面傳來一陣鬨笑,有人說道:“好好好,讓爺來看看妹妹的胸前肉。”
另一人說道:“既然李兄如此,那我就要看看開了的牡丹了!”
又有一人說道:“也罷,顧兄還沒到,咱聽這幾個小娘子唱的,早已成了鐵金,就在此處快活快活罷!”
那歌妓嬌柔道:“這怎是好,大人不要臉,奴家還要呢!”
另一人淫笑:“那給你臉遮住便是,我先瞅瞅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紅香點嫩聲。
不時,傳來歌妓驚呼聲,求饒聲,快活聲。
被稱作顧兄的,就是鎮遠侯顧仕隆之子顧寰,顧寰於嘉靖七年,襲封鎮遠侯。
爾後掌管南都漕政、並曾在兩廣、淮安多次立有軍功,後提督京營,但在隆慶五年時,他上疏請辭。
近日,萬曆帝朱翊鈞下了御旨,令他在京重掌左軍都督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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