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高拱諸多門生得到座主授意,回去各自分頭行動,尋找彈劾馮保的證據。
除了孟衝意外死亡這一線索斷掉,其餘人都已經一件件查證落實,就差上書彈劾馮保。
眾人起草了奏本之後都來請示高拱,高拱本想即刻就上書奏本,對馮保群起而攻之。
但他又想到,馮保受皇帝、太后恩寵已久,直接上書怕引起不了重視。
期間高拱眾多門生齊籌了十萬兩,以戶部的名義,送往李太后處,稱新帝登基,需要賞賜後宮女眷。
李太后得此一大筆錢,甚是開心,對高拱的不滿稍稍有些改善。
恰好經筵日期已定,這是一件大事兒,高拱決定借篷使風,彈劾之日就定在經筵之後。
凡事都得有人打頭炮,來吹起進攻的號角。
頭炮就定在了三日後。
六月二十日,南京禮部尚書尹臺上奏本彈劾馮保有矯詔的嫌疑。
奏本中說道,大明開國以來就從未有讓太監也當顧命大臣的事情。
太祖皇帝明確規定,宦官不能幹政,如有違此制者,當處以剝皮的酷刑。
奏本送到司禮監後,馮保閱處大怒,他當即帶著奏本去找朱翊鈞與李太后。
乾清宮。
朱翊鈞在給李太后背新學的幾節春秋內容,馮保來了後聽見裡面傳來朗朗的背書聲,不敢打擾,只好持了奏本在外等候。
“鈞兒,近來你這功課是大有長進,照此下去,未來你不失為一個明君。”
李太后說完,覺得坐了這半天有些腰困,於是斜躺在臥榻上。
朱翊鈞見狀,趕緊上前給李太后揉腰捶背,順便說道:“母后,是不是明君不是由你我來決定的。”
“哦?那由誰定?”
李太后好奇的問。
“答案自在民心。”
朱翊鈞說完,特意放輕了動作,觀察著李太后的神情變化。
李太后聽了,腦中一想,確實是這個理。
自己的兒子這幾天說起話來是一套套的,每天在旁給些處理政務的意見也是頗有章法。如此看來,皇帝親政可以提前幾年了。
李太后思緒正在神遊之際,忽聽的乾清宮掌事牌子孫海報:“馮保求見。”
“讓大伴兒進來。”
朱翊鈞朝外喊了一聲。
只見馮保捧著一摞奏本快步走進來,磕完頭後,李太后賜他坐杌子說話。
“稟萬歲爺、娘娘,這是今日的奏本。”
馮保說完,瞥了一眼臥榻方向,見朱翊鈞在給李太后捏肩,後者一臉享受的樣子,心知如今這母子二人關係是越來越好,可再也不像過去那樣,自己能三言兩語挑撥的動的。
“馮公公,你先挑些大事來唸。”
這幾日天下各地的奏本呈上來之後,都是由馮保撿重要的念與李太后聽,偶爾也讓朱翊鈞發表下自己的意見。
如果李太后拿不準的事情,就讓部院大臣提出建議,然後李太后再批准。
一些不太重要的奏本,李太后則讓朱翊鈞試著決斷,然後在旁看著馮保批紅。
“是。”
有些奏本馮保早已偷偷看過,但他還是裝作第一次見的樣子,仔細搜尋著。
“娘娘,萬歲爺,南京禮部尚書尹臺這個奏本是大事兒。”
馮保剛要呈上前去,便被李太后直接退回:“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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