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九日,內閣次輔張居正視察皇陵結束,返回京城。
一時間風聲四起,朝庭諸臣都明白,張居正這是奔著六月三十日廷議去的。
前兩天高拱上書陳五事疏,皇帝朱翊鈞雖然硃筆批准,但是言語模稜兩可,能不能具體施行還得看三十日廷議這天。
若是陳五事疏透過,這無疑大大加強了內閣的權力,從此諸臣某種程度上權力要與皇帝相差無幾。
若是透過不了,朱翊鈞定然不會輕饒高拱,因為這已經明顯攤牌了,威逼皇權,這放眼歷朝歷代,哪一個皇帝能忍得了?
不過,這裡面張居正的態度至關重要,就是不知道他會站在百官這邊還是站在皇帝那邊?
不少文臣想去探探口風,但是張大學士府中卻傳來訊息,張居正中暑,身體不便,閉門謝客。
這就讓形勢更加撲朔迷離,這該如何站隊是好?
且說,六月二十八日這天,遊七與徐爵出去吃酒,吃的酩酊大醉。
二十九日一早,張居正坐轎便已進了京門回到府中。
遊七卻醉酒未醒,未能出門相迎,張居正得知覺得事情奇怪,自己每次出門進門,遊七都是第一個出來相迎,為自己掀轎簾的人,怎會今日不見他人影?
待張居正逼問下,看門的老倌不得以全盤托出,稱遊七昨日三更才回來,且醉熏熏的,今日未出門相迎,應該是酒還未醒。
張居正得知頓時勃然大怒,他雖中暑,但並不嚴重,這一切都是矇騙群臣的說詞。
因此得知遊七不顧家規,出去酗酒,當即怒不可遏,令家丁去別院將遊七綁過來問罪。
此時張太嶽正襟危坐庭院上中,遊七被五花大綁跪在庭院下首,兩旁都立有家丁各持一鞭,朝遊七後背“劈哩叭啦”打來。
每一鞭下去都立將皮開肉綻,遊七也是讀書人怎吃得了這種打,不消片刻,便昏死過去。
兩旁家丁見狀都齊刷刷望向張居正。
“還差多少?”張居正沉聲問道。
家丁答:“還差二十。”
張居正厲色道:“那為何停了?繼續打!”
家丁們都深知張居正的脾氣,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於是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打了下去。
正在這時,老倌過來報告:“稟老爺,吏部文選郎中王大人求見。”
“讓他書房等我。”
說完,張居正起身回屋換了家居長袍,朝書房走去。
王篆不是別人,他嘉靖四十一年進士,湖光荊州府夷陵州人,與張居正算的上有同鄉之誼。
張居正起身來到書房,王篆行過官禮之後,便急匆匆說道:
“聽聞閣老中暑,卑職特帶了兩斤綠豆前來看望閣老,將此綠豆熬成湯可有清熱解祛暑、解毒的作用。”
張居正對王篆專程上門看望自己,心中頗受感動,點了點頭,笑道:“汝文你有心了,僕在此謝過你!”
王篆立馬搖頭,說道:“這都是應該的,閣老每日為國事操勞過度,才是我輩楷模,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張居正不置可否,問道:“我讓你打聽的事兒怎麼樣了?”
“差點兒把這事忘了!王篆一拍大腿繼續答:“稟閣老,這幾日風平浪靜的很,高閣老每日接見的都是一些部院官員以及上京述職的封疆大吏,凡是他的門生故舊倒是一次也沒上門求見他。”
張居正小呡了口茶,說道:“這裡面看似風平浪靜,其實是翻江倒海。”
“前兩天會極門諫,聖上大怒,然後馮老公公就辭了東廠提督,那些言官又與錦衣衛發生了衝突,接著還捱了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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