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靖明

第43章 陳五事疏(求追讀)

且說那日高拱寫好《陳五事疏》後並沒有急著上奏皇帝,他知道單以內閣名義呈上還不夠,得再加六部尚書之奏,方能成排山倒海之勢。

上次他令自己座下門生會極門跪諫就是打了個先鋒,沒想到一戰就將馮保的東廠打了下來。

當真是旗開得勝,勢如破竹。

此次自己定要乘勝追擊,一舉清除閹奴馮保,再將大權攬收內閣。

想到這裡,高拱於是召六部尚書齊議,新任戶部張守直是他新提拔上來的,自然是唯以高拱馬首是瞻。

工部尚書朱衡,眼裡只有要銀子修工程,高拱承諾如若趕走馮保,他就再拔二十萬銀兩於朱衡。

朱衡本就是性直之人,不懂朝堂這些彎彎繞繞的權謀,只道是隨便跟一個奏本就行,於是也欣然答應了下來。

這個奏本不需要你寫的有多好,只要借你這個工部尚書名義上奏就行,高拱要的就是六部九卿聯名上奏的威力。

兵部尚書譚綸最近偶感風疾,閉門謝客,高拱兩次求見,都被謝之門外。

無奈,高拱只得寫信命人交於譚綸府上,可是連發了兩封,都渺無音訊,石沉大海。

高拱見此只得作罷,但對譚綸懷恨在心,準備趕走馮保就收拾譚綸。

其實不是譚綸故意不見高拱,一來是他確實身體抱恙。

二來他也知道最近朝局風雲變幻,殺機重重,自己不願摻雜其中。

三來,張居正與自己交好,譚綸不想背刺老友,也不想得罪馮保,因此不惜惹怒高拱。

至於刑部,尚書是自己門生,自然也不在話下,而禮部和吏部都是由自己和高儀掌事。

高儀病重,高拱自己替高儀擬了一封千言的奏本,至此六部尚書全部搞定。

高拱又命各地府衙、道、科各官聯名上奏,以壯聲勢。

那日徐爵自天壽山回來之後將訊息帶給馮保,馮保聽了大喜,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馮保不得不服,高拱真是一位政場鬥士,自打新帝登基以來,高拱的招數是層出不窮,一山比一山高,誰也無法料到高拱後面還會出什麼殺手鐧。

但是馮保自覺自己也不是吃素的,他這幾日積極跑逛兩宮,先是命徐爵以高價拍下一串佛珠。

爾後又命人從西洋人手裡購買了一件上好的珍珠長裙。

馮保投其所好,將這兩件分別送與李太后與陳太后處,兩人收到之後大喜,對馮保紛紛讚不絕口。

至於張居正所教的那句話,馮保也不併急著說,他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徹底將高拱趕出京城的機會。

這幾日京城表面看起來其樂融融,實則各處勢力都蘊含著密鑼緊鼓的陰謀以及磨刀霍霍的搏殺。

六月二十七日,高拱正式出手!

幾十道奏本如雪花似的送進宮中。

這日,李太后恰好要抄一部《妙法蓮華經》,因此不曾參與每日的批奏本環間,將這件事情交了給馮保和朱翊鈞。

乾清宮。

“萬歲爺,時辰差不多了,我們可以開始了。”

馮保抱著一摞奏本走了進來,輕輕放在御案上,恭敬的說道。

朱翊鈞點了點頭,他剛打了會兒太極,冒冒汗,這一世身體健康可不能落下。

不同於以往,自上次會極門言官彈劾馮保之後,每日的奏本換了個順序,由馮保先看換成了朱翊鈞先看。

馮保此刻一邊整理奏本一邊觀察著朱翊鈞的反應,見其只翻開了第一道奏本就皺起眉頭,不免有些好奇,於是問道:“

“萬歲爺,這道奏本可有不妥?”

朱翊鈞表情嚴肅,沒有任何波瀾的情緒在臉上顯現,也不答話,徑直將奏本推給了馮保。

馮保接過來一看,是禮部尚書高儀的,不禁立馬警惕了起來,腹誹道:“這個高儀不是對外稱重病纏身嗎,怎還能爬起來寫奏本?”

馮保翻開一看,立馬心跳加速了起來,只見這道奏本洋洋灑灑千餘言,都是彈劾自己的罪證。

“萬歲爺,高儀這…”

“大伴你看看,這些,還有這些都是什麼!”

朱翊鈞拍案起身朝馮保吼了一句,將馮保還未說出口的話頂了回去,然後把御案上的奏本全部推給了馮保。

馮保身體顫抖了下,他將視線收回,此時自己手中早已出汗,但他還是強裝鎮定的將一本本奏疏翻開,無疑都是彈劾自己的,且彈劾的這些人都是朝廷重量級人物,光中央六部,就有五部尚書彈劾自己。

“萬歲爺,都是無中生有,這些言詞和那些言官所出一致,老奴冤枉啊!”

馮保一臉委屈,按事先打好的腹稿替自己辯解道:“這一定有人故意栽樁陷害,不逼死老奴,他們是誓不罷休!”

朱翊鈞又何嘗不知道,這些都是誰的傑作,他只不過是想借機敲打下馮保,觀察下他的反應。

突然一道內閣聯名公本出現在朱翊鈞眼簾,它是在最下面墊著,所以朱翊鈞一開始並沒有發現。

就說嘛,高拱準備了這麼多,之前的怕都是開胃小菜,這個才是重頭戲。

馮保見朱翊鈞沒有理自己,反而低倒頭再翻最後一本奏本,只是他臉部的肌肉瞬間繃緊,剛剛嘴角還存有一絲的笑意,此刻蕩然無存,目光也變得銳利而深邃。

難不成彈劾自己的奏本又來了個更大的罪名?

馮保此刻也忐忑不安,時刻觀察著朱翊鈞面部表情的變化,自己的心也募地一緊,無數種罪名在自己腦海裡閃過。

良久。

朱翊鈞合上了奏本,遞給馮保嚴肅道:“大伴,你再看看這個吧。”

趁馮保看奏本的同時,朱翊鈞才仔細思考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高拱先是上書請示欽天監已經選好皇陵位置,需要內閣輔臣帶頭視察,然後高儀就告病不出,高拱自己又是首輔,剩下的只有張居正。

調走張居正之後,戶部突然又以新帝登基需要獎賞後宮女眷的名義,送給李太后十萬兩銀子,李太后得到之後,心中大喜,改善了對高拱的印象。

然後就是南京禮部尚書尹臺上奏彈劾馮保矯詔,雖然沒有啥用,但是確實影響到了李太后對馮保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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