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斗一腳蹬住籠柱,用力將刀拔了出來,刀刃上還帶著黏稠的血液。他甩了甩胳膊,輕描淡寫地從籠頂跳下來,隨手將斬骨刀丟回工具架上。
“好了,可以開膛了。”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幾名老師傅連忙指揮夥計把魂獸屍體拖出來準備後續處理。老陳走過來,拍了拍李北斗的肩膀,笑道:“你小子,每次來都搞得這麼刺激。”
李北斗聳聳肩:“習慣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校服袖口,已經被腐蝕了幾個小洞,滲著黑血。不過無所謂,反正早就破破爛爛了。
有著小星和肥咕的反哺反饋,此刻的他早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名沒有任何魂技的強攻系大魂師。
肉體的強悍讓他逐漸在慶雲酒樓的屠宰區如魚得水。
一眾屠宰大師傅根本沒有任何壞的想法。
整個慶雲酒樓,裡三層外三層,貴賓酒席又三層,是整個東海城最火爆的酒樓,在這個經濟沸騰的時代,東海城無疑是抓住了風口,或者說本身就是風口的存在。
大量的海洋探索資源,遠洋物資運輸,都要依賴東海城那天然的港口。
來來往往,東海城一天的人流量都不是天海聯盟其他幾座城市能夠比擬的。
東海許家所創辦的酒樓,自然而然的成為了那些來往貴客的首選。
屠宰區的大師傅們,巴不得這些小夥子能夠攬下一部分工作,他們也好清閒一些。
不同於李北斗屬於日常結算的屠宰師傅,這些大師傅們幾乎是賣身一樣的給慶雲酒樓打工。
有錢是真有錢,但累也是真的累。
“北斗,來幫我取個東西。”
酒樓的女經理從後廚探出頭來,衝他招了招手。
李北斗點點頭,轉身走去。
女經理繡著金線的旗袍下襬在油膩的地磚上掃過,李北斗跟著她穿過瀰漫著蒸汽的後廚通道。越往裡走,空氣中的腥羶味就越發濃重,最後竟混合著一股奇特的甜膩氣息,像是上等魂獸肉在高溫下熔化的特殊香氣。
“錢姨,要取什麼?”
李北斗的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別的剔骨刀。
錢經理突然轉身,笑得眼睛眯成兩條縫:“沒啥,錢姨其實就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來咱們酒樓當個正式工?”
錢經理的香水味混著後廚的油膩鑽進鼻腔,李北斗的指尖在腰間冰冷的刀柄上輕輕摩挲。這位平日總端著架子的女經理,此刻正用沾著口紅印的茶杯給他倒了杯雲霧茶。
“咱們酒樓三樓雅間剛空出個領班位置。”
她推過茶杯時,腕間的翡翠鐲子撞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每月這個數。”塗著丹蔻的手指在油膩的桌面上寫了個“五”。
李北斗盯著那個被油汙暈開的數字,喉結動了動。
這相當於尋常屠宰師傅三個月的收入,但他只是把茶杯推開半寸:“我還得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