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斗走入訓練場,“少年英武”四個字在他的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當那身影完全踏入訓練場的光照範圍時,五人小隊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這是個會讓人聯想到出鞘古劍的少年——並非博物館裡供人觀賞的藏品,而是剛從戰場飲血歸來的兇器。傍晚的夕陽給他鍍上的金邊此刻顯出幾分暴烈,彷彿有實質化的銳氣在那輪廓邊緣跳躍。
尚是少年的原因,李北斗比之舞長空要矮上一頭,可那身量卻依舊堪稱完美,猿臂蜂腰的線條被黑色勁裝勾勒得極具侵略性。
飛揚入鬢的劍眉下嵌著雙琥珀色的瞳孔,本該溫潤的色澤卻因眼角天生的下垂弧度顯出幾分倦怠的涼薄。高挺的鼻樑兩側顴骨線條如刀削,偏偏生了張飽滿的唇,此刻正若有似無地噙著半抹笑。
隨著距離拉近,訓練場頂燈將他的真實發色照得明晰——那並非純粹的墨黑,而是泛著暗藍的烏鴉羽色,後頸處隨意束起的碎髮裡竟夾雜著幾綹銀絲。
晚風掠過時,垂在腰際的馬尾辮蕩起流暢的弧線,像某種大型貓科動物擺尾的節奏。
“接下來你們五個人需要在規定此處訓練場的所有範圍中,擊敗他...”
“你們的學長,上一代零班核心領軍人物,李北斗。”
饒是舞長空也不得不承認,哪怕是在這底蘊薄弱的東海城,也依舊誕生出瞭如此天賦卓絕的人物。
倘若此人進入史萊克學院......
“舞老師,你的意思是說,整個訓練場的範圍?”
張揚子有些不可置信,這句話的潛意思應該是他們可以用任何他們能夠想到方式進攻...對嗎?
回過神來的舞長空並沒有解釋什麼,只是簡單的點點頭,隨後默默的朝著訓練場的一側退開。
訓練場一時陷入詭異的寂靜。
唐舞麟的指尖掐進掌心,冷汗順著脊椎蜿蜒而下。他分明看到李北斗的站位——對方就那樣隨意地站在場地中央,連武魂都沒釋放,可整個空間的空氣彷彿都開始向他坍縮。
夕陽最後一縷餘暉被穹頂吞噬的剎那,五人同時聽到了金屬摩擦般的輕響——那是李北斗轉動手腕時,戰術手套皮革擠壓發出的聲音。
“不對勁...”
古月突然按住太陽穴。她嘗試用元素感應探查,卻發現李北斗站立之處的風元素全部陷入詭異的靜止。
這絕不是什麼武魂效果,而是無數次生死搏殺後自然形成的“領域”——就像猛獸用尿液圈定領地,此刻整個訓練場都浸透了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佔有權”。
啪嗒。
王金璽的冷汗砸在地板上。他引以為傲的骨龍王武魂正在精神之海瘋狂示警,那種被頂級掠食者盯住的戰慄感,讓他肌肉記憶般擺出防禦姿態——可事實上李北斗連眼神都沒往這邊瞟過。
少年正低頭整理手套,黑色額髮垂落擋住眉眼,露出一截霜雪般蒼白的後頸。可越是這般鬆弛的姿態,越讓五人想起叢林裡假寐的劍齒虎。
“說實話我有些失望...”
李北斗緩緩抬起頭,肆意張狂的眼眸閃爍著莫名的兇光,“你們舞老師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讓我在今天晚上看看時隔三年,有資格成立零班一批學員...”
“我很失望,你們甚至連亮劍的膽量都沒有。”
物超所值!
絕對物超所值!
冰山臉的舞長空極力的剋制住喜悅,他如何不知道,李北斗此舉絕對是對他這五位學生最好的歷練!
李北斗抬起右手,眼神、笑容、動作,輕蔑的舉止無不是在嘲笑著前方五位被稱作為天才的學弟學妹們。
“來。”
“動手!”
唐舞麟的低吼撕裂了凝固的空氣。五道魂環同時亮起,訓練場內的魂力波動驟然狂暴。
謝邂第一個動了。他身形一晃,整個人近乎貼地飛行般掠出,光龍匕與影龍匕在空氣中交織出一片銀色與黑色的死亡網。他的速度在暴怒下近乎翻倍,第一魂技“光龍匕”與第二魂技“影龍刃”同時釋放,匕首的鋒芒幾乎將空氣撕裂,形成一道交叉的刃光,直取李北斗脖頸與腰腹。
李北斗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就在匕尖即將觸碰到他的瞬間——他的身影忽然模糊了一下。
謝邂只覺得眼前一花,匕首刺入的竟是一片虛影。而李北斗本人,已經側身站在了他攻擊軌跡的旁邊,甚至還饒有興致地伸手撥弄了一下他的髮梢,淡淡道:“速度不錯,但預判太明顯。”
與此同時,張揚子的黑暗天幕已經籠罩下來,視野瞬間漆黑如墨。他的第二魂技“鷹擊長空”發動,整個人化作一道黑影俯衝而下,尖銳的鷹爪直取李北斗的後心。
可李北斗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
他連頭都沒回,只是隨意地向前踏了一步,同時微微側肩。張揚子的爪擊擦著他的衣角掠過,而李北斗的右手甚至還在悠閒地插在口袋裡。他輕笑一聲:“俯衝角度太直,容易被人當靶子。”
幾乎同一時刻,王金璽的骨龍爪從地底破土而出,五指如利刃般刺向李北斗的腳踝。他的第二魂技“骨魂轉換”讓整條手臂變成半透明的靈體狀態,免疫一切物理阻擋。
但李北斗的反應讓所有人心臟驟停——
他僅僅是腳尖輕輕一踩地面,整個人便如同沒有重量一般浮空半寸。
骨龍爪擦著他的鞋底刺出,卻連他的鞋底都沒碰到。
李北斗甚至在空中微微一翻,落地時剛好踩在王金璽的手腕上,依舊保持著站立的姿態。
“靈體化也得看時機。”
他淡淡道,“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用的。”
——而這時,古月的元素狂潮已經轟至。
火球、冰錐、風刃、地刺,四大元素的攻擊鋪天蓋地而來,覆蓋了整個訓練場的中央區域,幾乎避無可避。
李北斗終於稍稍抬眼。
他的身形驟然消失——不,不是消失,而是速度太快,在空氣中拖出一連串殘影。
火球擦著他的衣角炸開,冰錐從他的髮梢掠過,風刃切過他剛剛站立的位置,卻全都落空。他的每一個踏步都剛好卡在攻擊的間隙,彷彿早已預判了一切。
當他再次停下時,已經站在了古月的面前。
“元素太多,太雜。”
他隨意地伸手,指尖輕輕抵在古月的眉心,那裡凝聚的元素護盾竟如薄紙般破碎,“掌控力不足,就別貪多。”
——而就在這一瞬,唐舞麟的鍛造錘終於到了。
他完全沒有依賴藍銀草,純粹以恐怖的力量強行突進,錘風呼嘯,直取李北斗的後背。
這一擊幾乎灌注了他全部肉體力量,連空氣都彷彿被壓爆。
李北斗甚至沒有回頭。
他只是微微側身,手腕一翻,唐舞麟的錘便擦著他的衣角砸空。而他的左手,不知何時已經搭在了唐舞麟的右手腕上,力道精準地一捏——
“力量夠大,但動作太僵硬。”
唐舞麟只覺得手腕一麻,錘子竟被硬生生奪了過去。而李北斗甚至連姿勢都沒變,只是隨手那麼一招,就將他的武器奪走。
訓練場陷入了短暫的死寂。
五人站在不同的位置,呼吸急促,魂力紊亂,而李北斗依舊站在原地,連衣角都沒亂。
他環顧一圈,嘴角的弧度帶著幾分索然無味:“再來?”
突兀間,王金璽與張揚子兩人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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