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情況。
周闕心事重重趕到電療室裡,看到已經坐起身的顧京則,周闕太陽穴突突直跳,內心不好的預感直達巔峰。
他繞過那些醫護人員到他跟前。
“顧少?”
周闕小心翼翼喊了聲。
顧京則隨手扯掉腦袋上和脖子上的那些黏貼物,沒理會面前的人。
周闕問道:“顧少,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想起什麼?”
顧京則停下動作,抬眸睨著面前的人。
氣氛忽然靜默。
周闕心裡直打鼓,惴惴不安。
直到顧京則忽然問了句:“你誰?”
周闕兩眼一黑。
……
宋妮坐上了臺裡出派的車,正在前往藍蕪縣的路上。
周闕打回來那幾個電話,她是故意沒接的。
顧京則去見誰她不管,就好比她要去藍蕪縣也不用再跟他說一聲。
抵達鎮上的時候,已經快到下午五點,臺裡同事全都集中在一個地方等著,宋妮一到,大家都圍了上來。
任博軒見到宋妮,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了她一個大擁抱。
一句話沒說,但細聽有微微的哽咽聲。
宋妮問:“沒缺胳膊少腿吧?”
任博軒噗嗤笑了,但情緒還是挺傷感的,旁邊過來的老雷將他擠開:“抱一下就行了,一直抱著是幾個意思,人家宋妮沒推開你是禮貌,你別得寸進尺。”
另外兩個人鬨笑。
任博軒鬆開宋妮,對那兩個笑的人說:“姚青慶維你倆就笑吧,昨天可是一個比一個哭得難看。”
那兩人過來捂他嘴巴。
氣氛一下變得輕鬆起來。
宋妮覺得回來對了,一是讓大家親眼看到她,好安個心;二是這種和諧的相處氛圍很難得,工作起來也自在。
大家一起去吃了晚飯。
飯間宋妮把昨天的經過簡略跟大家說了一遍,所有人聽得心驚肉跳。
“許翎以前是公認的好脾氣,那晚突然跟老雷起爭執,事後我還納悶呢。”慶維說道。
老雷說:“吵完後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但也沒多想,哪知道她是要害人。”
“對了,說個事。”姚青放下筷子,將面前那一小杯啤酒一飲而盡。
大家都看向他,等他喝完。
宋妮也看過去。
姚青放下酒杯說:“昨天警察去排查藍河村裡的拐賣事件,我以記者的身份跟進了一下,聽說什麼都沒查到。”
老雷放下筷子:“不是已經揭發了嗎?說是人販子窩在藍河村裡橫行。”
“是揭發了,但是人跑了,落了空。”姚青搖搖頭,“可惜了我連夜挑燈寫的稿子。”
宋妮皺眉:“人跑了確實沒轍。”
旁邊的任博軒說:“這幫村民沆瀣一氣,指不定私下都相互竄通,想抓到沒那麼容易。”
老雷搭腔:“而且人跑了,也沒有證據,青發基金會這現在完全是硬著頭皮建學校。”
宋妮抿唇,心想出了這樣的事,白嬋作為基金會的副會長,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應該很繁瑣。
回到旅館。
宋妮給白嬋打了一通電話。
那邊接起,語氣有些疲憊:“有什麼事嗎?”
宋妮說:“我回藍蕪縣了,剛發生的事情聽說了一些,你那邊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跟我說。”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
宋妮耐心等著。
直到白嬋的聲音再次傳來:“你來藍蕪縣了?”
宋妮:“嗯。”
白嬋走到窗前:“那你現在住在鎮上嗎?”
宋妮還是一聲嗯。
白嬋語氣溫和了些:“先做好你的本職工作,我這邊暫時忙得過來,等實在有需要再跟你打電話。”
“好。”宋妮爽快應下。
掛了電話之後,白嬋在窗前靜靜站了一會,等感覺冷意,她這才把窗戶關上。
轉身點開微信裡一個頭像,她在相簿裡找了幾張宋妮的照片給對方發過去。
……
深夜。
陸家祠堂。
陸琮謹一身傷跪在祠堂裡。
他背微微弓著,衣服下面皮肉綻開,這次體罰,硬生生受了陸老爺子十鞭。
祠堂外站著看守的保鏢,佟靜微來的時候,被保鏢攔下:“老爺發話,陸琮謹在祠堂罰跪這三天,任何人都不能見他。”
佟靜微往裡面掃了一眼:“他的傷勢怎麼樣?”
保鏢回答:“已經處理過,都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