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但那羔子命硬……”
“哎呀是少主!不好了,渡主你快過來看!”有人驚叫道。
無幾,數聲悲嚎透著厚厚石板傳進暗道,連處於出口的周蒼也聽得清楚。該是白濮熊發現兒子陳屍水潭。
悲嚎過後,河伯廟一片寂靜,隨後響起沉重的腳步聲,腳步直接走到暗道口停下,接著砰的一聲悶響,有十分沉重的物體放下,隨後又有人搬來不知什麼東西砸放於暗道門口。
不好,鬼王渡的人認定周蒼藏在裡洞,搬來了香案石鼎等堵住暗道口,其意是要將裡頭的人困死。
不過周蒼並不十分擔心,鬼王渡的人能駕船進入後洞,那就表明有可供船隻出入的水徑。
當下他跳下小船,向停在銅棺下的烏蓬船駛去,快到時,忽聽楚傑大聲叫道:“蒼哥,赤霧又起了,赤霧又起來了!”周蒼抬頭看向遠處,只見潭央水面上升起片片赤霧,翻滾變幻,還伴有細微聲音。
“阿蒼快回來。”楚棠大叫道。
周蒼悔恨交夾,沒想到內潭也有赤霧,他撈棺板時看到的紅影恐怕就是赤霧源頭。又怪不得鬼王渡的人要堵住道口,當時就該和他們決一死戰。
稍一猶豫之際,血紅的霧氣化成蛤蟆狀湧將過來,同時耳中傳來密集而低沉的嗡嗡之聲。
待看清楚,才發現這那裡是什麼霧,密密麻麻的全是個頭比蠓還要小的紅色蟲子,鋪天蓋地的飛將過來!
“公子快回來!”
郭念舟一聲焦急叫喚把周蒼喚醒,他連忙划動小船回岸,可蟲霧擴散得何其快,很快便追至身後,周蒼扔掉槳,一頭扎進水裡,幾個猛竄至潭邊,上了岸呼道:“大夥兒快退入暗道中,蟲霧怕有古怪!”
眾人迅速退回暗道內,周蒼與楚棠守在洞口,掌風激盪,把企圖飛進道內的蟲子卷退。
麻向庚縮在他倆身後,戰戰兢兢問那老船工:“白二爺,這些是什麼蟲子?”老船工擦了擦額頭道:“從它們藏身水下一點來推測,這些蟲子可能是傳說中的朱蛖,傳聞殺神蛤蟆以朱蛖為食。”麻向庚又問:“朱蛖有什麼可怕之處?”老船工搖了搖頭道:“不清楚,傳聞一句帶過,具體是與不是朱蛖還不敢肯定。”
掌風拒蛖,終有力盡時,各人心下不免慼慼。
周蒼便想從廟端出口衝將出去,不知機關遭破壞還是外面重物阻滯之故,連發數掌,石門都紋絲不動,只聽白濮熊在門外叫囂:“周蒼狗賊,王八羔子,你出來也是死,不如在裡頭餵飽蚊蚋,哈哈,哈哈哈哈!”
周蒼轉身回到甬道口,將鋼刀橫插於石上,除下上衣掛於刀上,把道口遮了小半,楚棠有樣學樣以劍掛衣,老船工和麻向庚都脫下衣服幫忙遮擋,最後楚傑、小豬他們也貢獻出衣服,把道口遮了個實,雖然仍有縫隙,但零零星星闖進來的朱蛖都讓掌風擊斃,壓力頓減。
然而這終究不是辦法,你守得了一天兩天,三天四天你守不了了吧,就算讓你守住了道口,沒吃沒喝也捱不了幾天。
周蒼、楚棠和老船工輪流守道,如此過一天一夜,眾人在飢渴與疲憊折磨下,個個臉色灰沉,無精打采。挑開縫隙看出去,朱蛖竟愈聚愈多,漫天紅雲徘徊於平臺上,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這針尖大小的朱蛖到底有什麼危害?人人心中都在想,幾隻朱蛖落於面板之中,一拍就死,也未見有什麼危害啊,難道我們杞人憂天了?
在無限煎熬中又度過一天,八人皆已唇乾嘴裂,郭念舟、範雯芳、林傑還有船工小豬,躺在地上一動不願動,默默等待著死神的到來。
門的那邊,時不時傳來鬼王渡人的嘲諷以及惡毒的咒罵。
難道就這樣白白困死在這裡?
周蒼與楚棠商量,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衝出去,既然是守墓神獸,這些密密麻麻的朱蛖絕具恐怖能耐。
孰料,老船工身邊的中年船工猛地站起,猶如瘋了一般大叫著衝出洞口。
由於此時是老船工值守,周蒼和楚棠坐得比較靠裡,中年船工發狂突然事前毫不徵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破壞了洞口遮擋,奔到平臺上。
船工剛奔出去,無數朱蛖便撲在他身上,瞬間成為一個紅人,這些小東西有的往他五官裡鑽,有的咬破面板鑽進皮肉裡頭,中年船工高聲慘叫,他本想奔到平臺邊上跳入潭中喝水,卻只奔到一半路程便受不了,摔倒在地上打滾哀嚎。
從奔出洞到倒地,只短短的一瞬間!更恐怖的還在後頭,噗的一聲,他身上驀然竄出火苗,火勢迅速蔓延全身,熊熊燃燒。
適才他們在河伯廟看到赤霧裡有火光閃動,還以為冥老道扔出離火符驅趕危險,誰都沒想到實情竟是如此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