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子明當即點頭道:“確定,其他地方的數目也都記在賬目上。”
“怎麼了?”
“你把這些賬目謄抄一份送到我這裡來。”
“還有,現在災民的情況怎麼樣了?”
“放心吧,現在他們已經領了糧回去了。”
聞言,陳良眉頭一皺,道:“我不是讓你和韓克忠他們去呼籲百姓挖深溝疏通積水嗎?”
“他們領了糧就回去了?”
此話一出,於子明看了周忱一眼,隨即低頭不語。
“到底怎麼回事?”
“是知府大人,他不同意你的疏通方案,不讓挖。”
“而且分發糧食的時候,他也一直在催促大家,有些老百姓沒拿到多少糧食就回去了。”
見狀,陳良看向一旁的周忱。
“周巡撫,這是怎麼回事?”
周忱此時亦是眉頭緊皺,隨即命人又將知府叫來。
結果知府卻以賑災以及疏通積水為由不肯過來。
見狀,陳良當即便要出門親自過去。
剛走兩步,卻被一旁周忱給攔了下來。
“陳御史,算了。”
“這個知府是中書省推薦過來的,做事歷來都是如此。”
“屆時省裡議案,將此事敲定不就好了,他還能不做不成?”
聽聞此言,陳良眉頭一皺。
“你是巡撫,現在江南治水耽誤不得。”
“結果你現在要去聽一個知府的?”
“不是聽他的,是要尊重他的意見,我方才也說了,他是中書省推薦過來的。”
此話一出,陳良瞬間明白,對方兩次提起中書省,此人背後肯定是有人撐腰。
不然他周忱堂堂巡撫,怎麼還要這麼看重一個知府的意見?
“但是現在排水耽誤不得,況且有些百姓根本沒發到足夠的糧食。”
“他們吃不飽,之後靠誰來排水?”
“周巡撫,我也實話告訴你,我這次下來,頭上擔著天大的干係。”
見陳良面色不悅,且江南每年發災,若此次又處理不好。
自己這個巡撫,恐怕就真要幹到頭了。
雖然對方只是個上任不過幾天的年輕小官,但是身上擔著的擔子比自己只重不輕。
自己處理不好,頂多丟了烏紗帽,再不行蹲幾年牢。
而對方要是處理不好,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放心,我在江南當了這麼多年巡撫,這次你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下來治水。”
“我必然全力配合你們,只要你們能把水治好。”
“明日我便召人於衙門議案,現在先把讓人把賑災給處理好了,明日疏通積水之事,定然有個結果。”
見周忱一副斬釘截鐵的模樣,陳良心中稍寬了寬。
畢竟是自己主動請纓下來,才穿越過來沒幾天,要是真就這麼丟了腦袋,那也太冤了。
就在這時,一名官兵突然跑了進來,二話不說跪在地上。
“大人!河水突然上漲,把城外農房淹了,已經淹死人了!”
此話一出,周忱頓時雙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