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們那雜亂無章的盔甲與服飾,愈發像是窮兇極惡的流寇!
“怎麼會這樣!”
李大勇臉色瞬間變得青白交錯,猶如打翻了五味瓶,難看至極。
在他的設想之中,敗退的理應是勁勇堡的軍隊。
可如今這情形,怎地像是流寇吃了敗仗?
不對啊!
流寇若遭敗績,理應向西亡命逃竄,緣何卻朝著東邊來了?
莫不是……勁勇堡全軍覆沒,流寇殺將過來了?
絕無可能!
其他軍士或難以逃脫,可武長風有胯下有戰馬,怎會也身陷絕境?
況且,也未見武長風或者其他騎兵慌不擇路途經靖邊堡啊!
懵逼了!
李大勇完全懵逼了!
“大人!快下令收攏吊橋,關閉城門啊!”小樑子焦急的喊著。
李大勇渾身猛地一顫,牙齒打著戰,結結巴巴地說道:“對……對對對,關閉城門,快!關城門!”
話音剛落、。
一聲極為淒厲的哀嚎劃破長空:“不好!流寇闖進來了,啊——”
眾人居高臨下望去。
所有人全部頭皮發麻。
只見那些凶神惡煞的流寇騎兵,已然如洶湧的潮水般湧進靖邊堡的大門。
為首的流寇,眼神中透著暴虐與瘋狂,狂笑之際,手中彎刀寒光一閃,原本站在大門口,滿心期待迎接勁勇堡軍隊的軍戶,頭顱瞬間如斷線風箏般拋飛而起。
這些流寇幾乎未遇任何阻礙,便輕而易舉地踏入了堡內!
李大勇心中咯噔一聲,吞嚥下口水,瞳孔猛烈收縮,眼神狂變!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滾落。
完了!
徹底完蛋了!
一時間,他只覺手腳冰涼,仿若墜入冰窖,大腦一片混亂,全然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還是小樑子在一邊嘶吼:“砍斷吊橋繩子,將城門卡死!”
吊橋沒了繩子,便無法升起。
城門一旦卡死,便難以關閉。
小樑子腦子轉的飛快,他知道,流寇湧進靖邊堡,絕對不是為了躲迷藏。
而是妄圖佔領此地,構建起防守之勢!
此刻,倘若吊橋被流寇升起,城門關閉,勁勇堡的軍卒即便趕來,也只能望堡興嘆,難以進入。
與此同時,小樑子對李大勇的愚蠢行徑恨得咬牙切齒,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其他軍戶亦是慌亂至極,一個個呆若木雞,僵立在原地。
除了依照小樑子所言,砍斷繩子、卡死城門,竟全然不知還能做些什麼,只能紛紛將目光投向李大勇,盼著他能拿個主意。
可此刻的李大勇,整個人如同丟了魂一般,大腦已然停止運轉。
平日裡,他欺壓軍戶、剋扣油水,堪稱行家裡手,可一旦面對流寇闖入墩堡這般危急狀況,卻早已嚇得丟了三魂七魄,癱軟如泥。
小樑子也在一邊等待幾秒時間,見李大勇根本不堪重用,馬上衝著其他人喊道:“拿起武器!以墩牆為防線抵抗流寇!只要堅持到勁勇堡士兵趕到,咱們便有救了!”
其他軍戶猛然驚醒。
這才意識到,因李大勇那錯誤的決定,他們已然被逼入絕境,如今唯有自救,才是擺脫困境的唯一出路!
軍戶們趕忙在墩牆上四處翻找武器。
然而……可悲的是,由於常年只專注於屯田之事,加之李大勇中飽私囊,原本應在墩牆上常備的弓箭與兵器,此刻竟不見蹤影。
雖說下方的軍械庫中有兵器,可誰敢貿然下去取呢?
墩堡之內,可是有流寇騎兵的啊!
眾人無奈一番尋覓,最終只找到幾把鋤頭和鎬子。
小樑子手中攥著鎬子,很想罵娘。
瑪德!
這個關鍵時刻,連把菜刀都沒有!
但此刻,已然沒有時間抱怨。
只見下方的流寇已然沿著石階,如惡狼般朝著墩牆攀爬上來。
“堵上去!”
小樑子招呼一聲。
但沒人動。
誰都知道,第一個堵上去的人,必然要與流寇拼殺。
“草!”
小樑子後槽牙有點疼,但還是第一個衝向石階堵在上面,頗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其他軍戶一看,這才跟在小樑子後面蜂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