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五這天,大水終於開始退卻了,但縣城依然有很深的積水,災民依然不能下城,眾人只能繼續在城牆上煎熬。這天上午,張文遠給他們講完《西遊記》就準備開講紅樓夢了,“話說女媧娘娘補天之時,一共煅出了三萬六千五百零一塊磚,但卻只用了三萬六千塊,獨留一塊在青埂峰下,今天的故事就要從這一塊磚說起……”
第一章很快就講完了,陳彥樞放下筆,笑著問道,“這個故事倒也新奇,只不知後面如何了?”
張文遠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午時了,就揉著肚子道,“肚子裡面空空如也,沒有了啊!”
“你這廝又來了,餓死鬼投胎啊!”郭四郎笑罵了一句,忙吩咐下人去傳菜,“快把酒食端來,讓他吃個飽,吃完了繼續講!”
梁端提醒道,“還有那些人,也不要餓著了。”
張文遠哈哈大笑,“你們別以為自己虧了,我這可是名家鉅著,以後可是要青史留名的,拿來換你們幾頓飯吃,虧的人是我啊!”
眾人也跟著大笑起來,“若是被那作者知道你用這種皇皇鉅著來換酒食,不知有多痛心疾首呢!”
又笑鬧了一陣,鞏庭芝問道,“求之,你這《紅樓夢》是何人所作?”
張文遠哈哈一笑,“趙錢孫啊,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
鞏庭芝氣得差點兒把筷子扔了,“我當然知道趙錢孫,但你不是說他只是整理批註的嗎,那就說明作者另有其人啊?”
“哎呀,地攤文學,何必當真?”
眾人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就懶得問了。梁端見張文遠已經吃飽了,就催促道,“快說下面的故事吧!”
張文遠頓時頭大,“嗯,這個,讓我想想啊,有些章節我記不清了,都是些兒女情長的事,實在不好記!”
毛主席說了《紅樓夢》要讀五遍以上才有發言權,他只不過被研究紅學的川渝暴龍女友趙小波逼著讀了三遍而已,怎麼可能知道得那麼清楚?好不容易說到“葫蘆僧斷葫蘆案”,他就再也不肯說下去了,“欲知後事如何,且聽明日分解!”
眾人雖然只聽了四回,但已經大飽耳福了,也就放過了他。陳彥樞把稿子整理好交到他面前,“這是你的手稿,我不敢擅專,還是你收下吧!”
張文遠擺手拒絕了,“我拿著也沒什麼用,還是你留下吧!講完以後,你就在上面寫口述者,鄆城押司張文遠,潤色加工者濟州才俊陳彥樞是也!”
眾人聽了又大笑起來。
第二天大水終於全部退出了縣城,滯留在城牆上的難民紛紛返回自己的住處,宗府尹還算是個合格的官員,第一時間就派廂軍到街上維持秩序,防止災民作亂。
這十天猶如囚禁的生活早就把梁端、鞏庭芝、郭四郎等人折騰壞了,這些原本鮮衣怒馬的少年郎此時早已風度不在,大水一退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住處沐浴更衣去了。宗府尹生怕這幫小祖宗出意外壞了自己的前程,早就在第一時間就為他們修整出院子,撥給了服侍的人手。
臨分別時,梁端看著張文遠,笑著說道,“這幾日雖然困頓,但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我們發現了你這樣一個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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