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當晚,高大山家土炕上熱鬧非凡。
八仙桌上擺著剛端來的酸菜燉粉條,鐵鍋裡還咕嘟著熱乎的燒酒。
眾人圍坐一桌,香氣混著土炕的暖意,把凍得縮脖子的眾人烘得鼻尖冒汗。
“都趁熱坐!”
高大山掀開缸蓋,舀出半瓢自釀的苞谷燒,給每人粗瓷碗裡斟滿。
“醃的酸黃瓜在窗臺上,誰愛吃自己夾!”
劉老三搓著手湊過來:“大山,早知道來你這兒蹭飯,我就不啃家裡的凍高粱餅子了。”
“就你嘴饞!”
“嘿,我又不是來白吃的,今兒這酒可是我藏了半年的棗酒!吃倆黃瓜片咋了。”
“你這老小子!喝你的酒還堵不住嘴?”
眾人鬨鬧間,高大山忙不迭的往幾人碗裡添菜:“快吃菜,粉條燉的正入味!”
話音未落,炕蓆突然一沉。
柱子帶著一身風雪掀開門簾,懷裡還抱著只剝了皮的野兔。
“聽大山說要講種地的稀奇事兒,”
柱子把野兔往灶臺上一擱,搓著手擠進了炕上,“我把陷阱裡的兔子先宰了,湊個下酒菜!”
鐵蛋緊跟著鑽進來,顯然是從代銷點直接趕來。
他一屁股坐在陳青山旁邊:“青山哥,咋今天喝酒也不來叫我?”
陳青山看了他一眼,打趣道:“那不是怕耽誤了你跟你那小媳婦膩歪嘛?”
眾人一聽這話起了興致,紛紛圍攻起鐵蛋。
在歡聲笑語中,一缸酒很快下去。
酒過三巡,喝的舌頭都大了的劉老三也問起了正事。
“大山啊,你跟俺們說要合夥搞大事,到底是啥事兒?別賣關子了!也該說了吧?”
眾人聞言紛紛抬頭。
高大山握著酒碗的手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看向陳青山。
陳青山清了清嗓子。
“咱先說好,等會兒我說了,你們可別嚇得把碗摔了。”
火盆裡的火星子蹦出來,眾人面面相覷。
“青山你這話說的,咱們啥世面沒見過,你就儘管說吧!”
陳青山點了點頭,指尖摩挲著碗沿開口:“大夥不是犯愁冬天沒糧食麼?我琢磨著,咱可以搭棚子種地。”
“搭棚子?”高大山挑眉。
“對,搭棚子,搭溫室大棚子。”陳青山解釋道。
雖然我國58年的時候就開始對溫室大棚進行系統性的研究,甚至早在秦漢時期就有了溫室雛形。
但對於這時候的大部分農民來說“溫室大棚”還是個完全未知,從未聽過的領域。
“大棚?”
鐵蛋擰著眉毛重複,“那是個啥物件?能比地窖還能藏糧食?”
“不是藏糧食,是種糧食。就跟開春育苗似的,搭個罩子把地罩起來,裡頭添糞升溫,種子就能發芽。”
陳青山解釋完,看向眾人,只見他們都是一臉的茫然。
“青山,你開玩笑呢?零下二十度的天,搭個棚子就管用?”
“就算搭個草棚子,風能把棚頂掀了,雪能把棚壓塌!”
“是啊青山,這不是你一拍腦門想出來的吧?”
“打獵你確實有本事,但種地這方面,我看你還不太行啊。”
唯獨高大山沒吭聲,只是盯著陳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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