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人去把隔壁屯子裡的老中醫請到了現場。
秦醫生搭了搭高大山的脈,眉頭皺起:“脈象虛浮得厲害,就是累狠了,虧了氣血。”
“不用往公社折騰,回家好好養幾天,熬些補氣血的吃食。”
他又搖搖頭,納悶地說,“我不是聽說你們屯子這幾天日子好起來了嗎?怎麼還能給人虧成這樣?”
這話讓在場的村民們面面相覷,有人低頭,有人嘆氣,就是不知該如何回應。
陳青山趕忙掏出錢遞給老中醫:“讓您老跑一趟,實在麻煩了。順子,你騎車送秦大夫回去。”
“好。”
等送秦醫生離開,陳青山回到高大山身邊。
此時的高大山靠在樹幹上,臉色還是蒼白,虛弱地開口:“唉,身體不爭氣,給大夥拖後腿了。”
“快別這麼說!”
幾個村民圍上來,七嘴八舌道,“沒你帶著,這荒地哪能這麼快開墾!”
陳青山也蹲了下來:“你一邊要往公社彙報工作,一邊處理村裡雞毛蒜皮的事兒,還天天帶頭在地裡刨土,還冤身體不爭氣,鐵人過來也冒汗了,你不累垮誰累垮?”
高大山笑了笑,聲音沙啞:“我這不是想給大夥起個帶頭作用嗎?大夥看我幹,才更有勁頭。”
“帶頭也得顧著自己身子!”
陳青山又氣又無奈道,“你看看,現在全村人都停下來圍著你,這算哪門子帶頭?”
“你的辛苦大夥都看在眼裡,不用硬撐!”
村民們紛紛附和:“就是就是,大山你歇著!”
見高大山後悔的嘆了口氣,陳青山轉頭向人群裡的王德興和花蓮。
這倆分別是新選出來的記工員和婦女主任。
“這幾天村裡的事兒就交給您二位了,大山哥必須好好歇著。”
王德興叔拍著胸脯:“放心!有我們在!”
花蓮也點頭:“你就安心養病!”
陳青山衝大夥點了點頭:“那行,你們帶大夥回去接著幹吧,該翻地翻地,荒地可等不得!大山哥我帶他回去。”
有人不合時宜的問道:“青山,這幾天沒咋見你從山上下來,野豬養的怎麼樣了?”
陳青山笑道:“再急,你今年也吃不上它的肉。”
眾人笑了笑,氣氛稍微有所緩和,在王德興的帶領下,村民們漸漸散去。
陳青山在高大山面前蹲下:“走,我揹你。直接回家還是先歇會兒?”
高大山撐著樹幹站起來,扶著陳青山的肩膀借力:“直接回去吧,我娘這會兒指不定已經急成啥樣了......”
陳青山半蹲下來,等高大山趴到背上,穩穩站起身往村裡走去。
與此同時,遠處的荒地上,村民們勞作的身影重新忙碌起來。
“嘿喲嘿喲”的號子聲又響了起來。
陳青山踩著凍結的土路,揹著高大山來到了他家。
遠遠望見那座外牆剝落的土坯房,竹籬笆纏著幾縷藤,牆根處用玉米秸稈搭的破土灶落滿白霜。
作為大隊支書,過去的民兵隊長,再過去的革命戰士,他沒有給自己謀一分利益。
家裡跟其他人沒差,甚至還要更破敗一點。
陳青山推開他家門,背上的高大山虛弱的喊了句,“娘,我回來了。”
灶間傳來動靜,高大山的母親周若英聽到動靜走了出來。
“哦,回來了啊。”
看到兒子這般虛弱,她既沒有驚慌,也沒有幾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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