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山突然開口,聲音冷靜中帶著一絲憤怒。
“趙栓不見這事兒我也很痛心,但他自己死在林子裡,咋能賴別人,就算青山名聲不好,你也不能這麼汙衊人家。”
“再說了,這狼肉燉得噴香,總不能因為您一句話,就讓大夥餓肚子吧?”
“就是就是。”
圍觀的村民們紛紛點頭,竊竊私語彙整合潮水:“趙大隊長怕是真魔怔了。”
“自家弟弟丟了命,倒來禍害好人。”
“口糧都了充公,現在又想斷咱們的肉……”
“大山挨家挨戶給俺們送肉,安的可是好心。”
“我管他肉咋樣,我都啃樹根了,我還管肉咋樣?”
趙德貴望著眾人冷漠的眼神,無論自己怎麼說都沒人聽,反而越描越黑!
這下他終於也體會到那種有理說不清的痛苦了。
陳青山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裡很是滿意。
幾個小時前,王炮頭曾問他打算怎麼辦。
陳青山當時就說了,分三步。
第一步,降低威望。
第二步,瓦解人脈。
第三步,成功取代。
時間回到當下。
陳青山往雪地裡啐了口帶血的唾沫,指尖掐著高大山的手腕。
他眼尾餘光掃過圍觀村民們交頭接耳的神情——時機到了。
他扯了扯高大山的袖口:“大山哥,我傷的不重,你別管我,快去看看荷花嬸子……趙德貴剛才在她家,把人打得……”
高大山驚的的鐵鍬落地:“荷花嬸子咋了?”
“我其實也不太清楚,剛才只是碰巧路過。”
陳青山咳嗽著站起身子,說的頭頭是道。
“我路過趙栓家時,聽見摔盆砸碗的動靜,心裡納悶,就湊過去看了一眼。”
“結果,我就看見趙支書把荷花嬸子按在炕上,還說‘反正趙栓已經死了,你就從了我’,荷花嬸子不樂意,被他打的滿臉是血。”
這話一說出口,全場都安靜了。
趙德貴更是瞪大了眼,這是徹徹底底的汙衊!
但陳青山就是在汙衊!對付他,不需要講武德。讓他也嚐嚐有理說不清的滋味…身敗名裂的滋味!
“放你孃的狗屁!”
趙德貴被兩個漢子架著,腳尖在雪地上亂蹬,“那可是我弟妹!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夠了!”
高大山再也聽不下去,他惡狠狠的瞪著趙德貴,民兵袖章在風雪中繃得筆直。
“趙德貴,你到底乾沒幹過,我們去問問就知道了!”
“鄉親們!走!”
你說罷,他撥開人群就往趙栓家跑。
身後跟著烏泱泱的村民,個個都在八卦和咒罵。
趙栓家的木門半掩著,高大山推門而入。
“荷花嬸子!”
荷花蜷縮在灶臺邊,聽到動靜聲,怯生生的探出頭來。
“誰……誰啊……”
眾人一眼就看到了她被打的半邊青腫的臉,對於陳青山的話,頓時信了大半。
而高大山更是怒火中燒。
“荷花嬸子,你臉上這傷是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