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嫁去的崔莊,離紅松屯不過七八里路,可中間橫亙著一條河。
以往,村裡人來往都是挽起褲腳趟水過河;
一到冬天,河面凍得瓷實,大家便直接在冰面上行走,就像走在一條天然的琉璃大道上。
前些年,村裡集資修了一座石橋,可沒扛住汛期的洪水,被沖塌了。
如今只留下些斷壁殘垣,人還能勉強側身透過,牲口和車輛卻過不去了。
陳青山還記得,當年二姐出嫁正值寒冬臘月。
那天,他跟著接親隊伍走過這條冰面,二姐裹著紅蓋頭,身姿婀娜,鞭炮聲噼裡啪啦地響,腳下的冰面映著天光。
如今,時光一晃而過,他又站在了這條河前。
望著眼前寬闊的凍結河面,陳青山抬手,指向遠處銀裝素裹的村落。
“過了這條河,就是我二姐家了。”
說完,他回頭看向鐵蛋,“你怎麼樣?揹著這些東西累不累?要不換我來背會兒?”
鐵蛋把背上的包裹往上聳了聳,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這點東西能有多重,不累!”
“行,那咱就接著走。”
陳青山抬腳剛踏上冰面,一陣清脆的提示音在耳邊突兀響起。
“【叮!正下方五十米處發現鯽魚】”
剎那間,陳青山視網膜邊緣密密麻麻地浮現出許多紅點。
好傢伙,看來這河裡的魚可真不少。
看著這些魚,他心頭突然湧起一個想法,自己有了獵物掃描功能,豈不是對魚群的位置瞭如指掌。
那以後釣魚時,在哪打窩、在哪下餌都清清楚楚,那豈不是再也不會空軍了?
他蹲下身子,伸手撫摸著厚實的冰面,腦海裡全是釣魚的畫面。
鐵蛋見他停住不動,滿臉疑惑,“哥,你這是幹啥呢?”
陳青山敲了敲冰面,問道:“鐵蛋,你知道這冰有多厚嗎?”
鐵蛋撓了撓頭,“我又沒來過這條河,我哪能知道。”
說著,他用力跺了跺腳,冰面穩穩當當,毫無反應。
“不過看這情況,人走在上面一點問題都沒有,估計起碼得有半尺厚。咋了哥,你是想釣魚?”
陳青山站起身,苦笑著搖了搖頭,“想是想,這麼厚的冰,怎麼釣啊,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可他話剛說完,鐵蛋卻一下子來了興致。
“哥!你這話可就不對了!”
說完,鐵蛋眯起眼睛,仔細地朝四周張望。
突然,他眼睛一亮,“哥,你跟我來!”
話音未落,便朝著對岸撒腿跑了起來。
陳青山滿心疑惑,只能加快腳步跟在後面。
到了岸邊,鐵蛋停下腳步,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我就知道肯定有。”
“有什麼?”陳青山剛問出口,就見鐵蛋從岸邊抱起一塊大石頭,二話不說,卯足了勁便朝著冰面砸了下去。
只聽“撲通”一聲悶響,冰面瞬間裂開一個大口子。
下面漆黑的河水露了出來,濺起的水花在寒風中閃著光。
鐵蛋滿臉自豪,像個小老師一樣解釋道:“我跟我爺冰釣過,像這種河,一般之前都有人打過冰洞,就算又凍上了,也比別的地方脆,很容易就能砸開!”
他話還沒說完,腦袋上就捱了陳青山輕輕一拳。
“哥,你打我幹啥呀?”
鐵蛋揉著頭,一臉無辜地問道。
可一轉過身,看到陳青山身上濺滿了水,瞬間明白了原因。
“你要破冰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好讓我躲遠點啊!”陳青山無奈地說道。
“我還以為你看到我搬石頭,就知道我要幹啥,會自己躲開呢……”鐵蛋小聲嘟囔著。
“我是知道你要砸冰,可沒想到你一下就砸開了。”
陳青山趕緊從兜裡掏出錢,見錢沒被弄溼,鬆了口氣。
“下次不管幹啥,可得提前跟我說。”
“之前在山上那次我就想說了,你開槍也不提前吱一聲,那槍聲跟打震天雷似的的,就在我耳邊響,差點把我耳朵震聾了。”
鐵蛋尷尬地笑了笑,連連點頭,“下次一定,下次肯定提前說。”
“哎對了哥,現在冰破了,你不想釣魚嗎?”
陳青山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我就隨口問問,釣魚也得有工具啊,咱們啥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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