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過去之後,黃豆芽便每天都來黃小月家裡陪玩陪讀書,關於村子裡的瘋病,雖然丹桂姨給過答案,卻依然困惑著黃豆芽。
黃豆芽和黃小月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便聽見門外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節奏穩定,落腳緩慢。
“陳夫子來了,快坐好!”兩人快速地在書桌邊坐好,說是書桌,其實就是一張八仙桌,兩個姑娘面對面各坐一邊。
從門外走進來一位留著八字鬍、約莫四十五六歲的男子,邁著四平八穩的步伐坐在了另一張小一些的四方桌上。此人正是來自陳家莊的陳夫子。
陳家莊與黃陵廟村離得近,走路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陳夫子早年考取了秀才,這麼多年卻一直再未前進一步。但是教教女娃娃們認認字卻還是綽綽有餘的。
黃丹桂當初留下黃豆芽除了顧慮到黃小月的感受,更重要的是考慮到黃小月越長越大。
雖說鄉村裡沒有那麼多的男女規矩,但陳夫子畢竟是個男人,上課的時候父母不能一直陪著她,單獨上課多有不便,這才留下黃豆芽。
“昨日給你們講的課可有溫習啊?”
“溫習了。”
“那好,我就從昨日講的十個成語、二十個生字裡面抽查,考考你們。”
兩個小姑娘對視一眼,眼裡都有點緊張。
黃小月緊張是因為有些字她還沒記住,怕出錯。
黃豆芽緊張是因為她的字寫的醜,準捱罵。
黃豆芽陪著她阿孃上山撿柴火、挖野菜的時候,如果沒有其他人,豆芽娘就會給黃豆芽講講成語典故、偶爾也在地上用樹棍教她寫字。
“豆芽,阿孃給你講的故事誰也不能說,黃小月也不行,記住了?”
“既然是誰也不能說,那為什麼還要學呢?”
“因為學典故不是為了讓別人知道,而是讓自己在面對難題的時候多想想前人怎麼做的也便心裡有底。至於字,醜點便醜點吧。”
黃豆芽雖然不明白是為什麼,但是看著阿孃一臉認真,便順著阿孃的意思誰也沒說。
所以,她空有一肚子的理論,扒出來的字卻是慘不忍睹的。
“先默寫為師昨天教的後面十個生字。錯一個字就要全部罰抄十遍。”
兩人默寫的時候,陳夫子會走到黃小月附近看看她如何運筆,筆畫或者姿勢不對的,便會出言提醒。
“這個字要先寫筆畫橫。”
“握筆桿的手再向上一些。”
“這一勾,要將字收回來。”
……
陳夫子知道黃豆芽只是個附帶的,所以偶爾瞥見她寫出來的張牙舞爪的字也只是抱著袖子,不屑地從鼻孔裡冒出“哼”的一聲。
可是,陳夫子越是提醒黃小月便越是緊張,黃小月越是緊張便越是寫不出來,不一會兒就急的鼻尖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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