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是這片晶瑩世界的唯一主宰。
鉛灰色的天穹低垂,億萬稜鏡般的冰晶反射著幽冷的天光,勾勒出一個巨大、死寂、且正在凍結的宏偉都市輪廓。
“咔嚓——“冰雪垮塌的聲音在在這萬籟俱靜的雪地裡突兀地響了起來。
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漏了出來。
視線順著黑漆漆的洞口急速而下,深入死寂的地表之下。
這裡並非無人之境。
地殼深處,暖橙色的光暈頑強地從蜂巢般的合金結構中透出,勾勒出縱橫交錯的鋼鐵脈絡——這裡是漢城,文明最後的堡壘。
主控室內,保家園派領頭人方院士的面容在跳動的資料流映照下顯得格外冷峻:“溫度讀數又降了1個標準單位,生命核心場域的活躍度持續衰減。
根據最新的推演,已指向那個核心結論……”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沉痛的確認,“我們存在的空間,正包裹在一個巨大生命體之內。這驟降的嚴寒……是宿主的生命正在枯竭!”
“目前,保全我們家園的唯一辦法,就是去拯救這個生命體!”
死寂在控制室蔓延,只有儀器執行的細微嗡鳴。
陰影角落,倚著冰冷艙壁的新家園派首領雷洛發出一聲幾乎無法忽視的輕嗤。
他指間無意識地把玩著一塊切割完美的冰晶,剔透的晶體折射出他眼中燃燒的不甘與野心:“無稽之談!我們若是被包裹在巨大的生命體之內,那我們豈不是都成了病菌?更何況,若真是生命體,拯救也只是寄人籬下,仰人鼻息!將存續的希望寄託在一個垂死生命體的迴光返照上?何其可悲。”
他目光掃過中央平臺上的溯洄之核,那是一個由無數精密模組旋轉、巢狀構成的瑰麗結構,散發著柔和卻蘊含空間撕裂力量的光芒。
“僅有的一個溯回之力,你們卻賭在一個虛無縹緲的拯救上。”他的聲音低沉,如同冰層下的暗湧。
雷洛雖然有穿過宇宙邊界的技術,但是卻沒有將人分解為極微之微再根據周邊的元素重新組合成人的技術。
大約就是將碳基生物轉變成矽基生物的技術。
他看的不是封淺淺所在的機器,而是封淺淺手腕上的那個黑色的鐲子。
方院士他們叫它鄰虛塵。
方院士沒有看雷洛,只是盯著全息螢幕上顯現出一個堅定的身影:封淺淺。
她站在溯洄之核的接入點上,纖細的身體裹在一套貼合的銀灰色的防護服中,映襯著清麗卻決絕的面容。
“鄰虛塵是我的心血,我有權利決定怎麼使用它!”
“哼!愚蠢!她這一去不知道要多少年!我們僅剩的資源還能不能撐到那一天?”
“所以,在她離開之後,我們還活著的所有人,都進入艙內進行沉睡。”
是的,極端的天氣已經讓這個星球上的生命所剩無幾了。
方院士不再看雷洛,而是對著螢幕上的封淺淺說:
“目標:穿透我們宇宙的邊界,找到病源,逆轉宿主的死亡程序。拯救我們的家園。”方院士的聲音斬釘截鐵,語氣裡滿是沉甸甸的責任。
“淺淺,拜託了。”他的目光穿透螢幕,落在封淺淺眼中。
封淺淺深吸一口氣,清透的眸子裡倒映著機器核心變幻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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