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白瑾凡驚魂未定,大口喘著氣,視線一片模糊,是被汗水、灰塵和疼痛刺激出的淚水給模糊了。
哎,可惜這人也要完了,要跟自己一樣被這些六足骨甲獸滿秘境追殺了。
她同病相憐地看向來人。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如同驚鴻掠影,攜著清冷的微風,飄然落在她的身前。
東方爾青逆著從古木縫隙間投下的幾縷微光,衣袂翩然,一身質地極佳的白色廣袖錦袍,只在邊緣和腰帶處以冰藍色雲紋點綴,簡潔卻盡顯高貴與不凡。
墨髮以一枚玉冠高束,幾縷鬢髮被微風拂過面頰,愈發襯得他側臉的線條如玉雕般分明俊朗。
那背影,如山峙淵渟,瞬間便擋住了所有的猙獰與殺氣,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一看到死前來了個這麼帥氣的墊背的,白瑾凡突然覺得好像死亡也沒有那麼虧,只不過,她失血實在過多,此刻已經開始覺得口渴和發冷了。
身體止不住地開始哆哆嗦嗦。
來人瞧她這樣,伸出一隻骨節分明、如玉瑩潤的手精準地在白瑾凡傷處周圍點了幾下,指尖帶著一股清涼溫和的靈力。
白瑾凡只覺得左肩那股火辣辣、幾乎要撕裂她的劇痛瞬間被一股冰涼的涓流包裹住,血流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大大壓制住了。
“莫動。”男子的在白瑾凡頭頂聲音響起,不高不低,如同玉石相擊,清越冷冽,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穩,卻奇妙地撫平了她因劇痛和驚恐而劇烈跳動的心。
“傷口過深,血流不止,此處瘴氣嚴重不利恢復,需速離此地進行醫治。”
白瑾凡怔怔地看著那隻乾淨得不染塵埃的手離開她血汙的肩膀。
有那麼幾秒鐘是被迷惑的忘記了說話,直到那句“速離此地”傳來,白瑾凡才恍然回神。
“不……我必須連根一起採到這朵花!”她掙扎著起身開口,聲音嘶啞虛弱,目光卻執著地望向那朵幽曇。
姑母的病痛,冒著九死一生才找到的藥……怎能輕易放棄?
就在此時,一個明顯帶著震驚的少年聲音從上方傳來:
“大師兄!小心!這怪物好生古怪!”
只見又有兩道身影敏捷地落在稍後的樹上,皆身著與白衣男子同款的服飾,但顏色略淺些,顯然是同門。
其中一個看起來較為年幼的少年,是崑崙虛瑤臺峰的薛仁,在瑤臺峰排行第五,此刻他正指著地上,臉上滿是驚疑和急切:“皇甫師兄!快看快看!那片地裡又有骨甲獸鑽出來了!”
被叫皇甫師兄的修士眉頭一蹙,似乎在快速搜尋著宗門浩如煙海的典籍知識:“這恐怕是傳說中的不滅骨甲!它是七葉幽曇的伴生獸!此獸若被殺死,其血肉屍骸會立刻汲取此地極穢怨氣,一屍化雙!愈殺愈多!除非……除非能將那七葉幽曇連根拔起!否則,糾纏不休,永無止境!”
他的話音未落,又有破土之聲在耳邊響起。
顯然,又有新的骨甲獸即將凝聚重生!
白瑾凡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此刻反而是有幾分過來人的樣子,頗有經驗的開口:“說得不錯,這六足骨甲獸殺不得,因為會越殺越多,也不能將它們困在一起,因為,它們還會自相殘殺!”
“自相殘殺?”年幼的少年驚呼道。
“是,自相殘殺之後,便會有更多的同類來尋仇!”
東方爾青此刻終於明白了眼前局面的關鍵和兇險。
他英挺的眉不易察覺地微蹙了一下,瞬間明白了這少女為何身受重傷都不肯離開的原因——那株奇花,連根拔起竟是唯一的解法!
只是,這少女語氣裡為什麼會有幾分得意?
被這怪獸追殺得這麼慘她還有什麼好得意的?
他不禁回首看了看這個奇怪的少女。
這是白瑾凡第一次看清他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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