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的慈悲正確,還是我的鐵血救國!”
合上了半本大明事感錄後,魏昶君坐在案前,硃筆懸在輿圖之上,目光沉冷如鐵。
門外傳來腳步聲,民部尚書黃公輔拄著柺杖,緩步踏入書房。
這位年邁的老臣,鬚髮皆白,但此刻眼中卻閃爍著罕見的激動。
“里長。”
黃公輔聲音微顫,雙手捧著一本厚厚的冊子。
“各州府縣衙的統計,已經呈上來了。”
魏昶君抬眸。
“念。”
黃公輔翻開冊子,指尖劃過墨跡未乾的數字。
“南直隸,三月內新生嬰孩登記較往年增三成,其中女嬰佔比四成,免賦令見效了。”
魏昶君聽著,點頭。
事實上直到三百餘年之後,仍有女嬰出生率極其低下的情況,現在總算提前改變了一些。
“福州,赴安南墾荒者已逾兩千戶,半數攜家帶口。”
“陝西,報名赴西域修路者達五千壯丁,另有三百學子自願赴烏斯藏教學。”
“蜀中。”
黃公輔頓了頓.“蜀中商幫集資購船三十艘,欲下南洋販絲。”
老臣的手微微發抖。
“里長,這一步棋......活了!”
現在各行各業都在出海萌芽,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未來,這些火種帶著大量金銀回來,才是一場席捲世界的思想浪潮的開端!
魏昶君嘴角微揚,硃筆在福州處畫了個紅圈。
“還不夠。”
“繼續。”
黃公輔肅然點頭,眼眸中滿是期盼。
與此同時,夜不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燭影裡,雙手奉上一封火漆密信。
魏昶君拆開,青石子的字跡凌厲如刀。
“江陰試點已成,周邊五縣縉紳盡數清算。”
“無錫周氏,強佔民田三千畝,家主遊街三日,發配甘肅。”
“常州周氏,勾結前明餘孽走私鹽鐵,斬立決。”
“蘇州沈氏,欺壓佃戶致死,田產盡歸農會,子弟勞動改造。”
“農戶學子聯手,公審臺日夜不休,江南血火,已燃三成!”
魏昶君指尖一彈信紙。
“告訴青石子,繼續燒。”
“江南燒完,燒湖廣,湖廣燒完,燒兩廣!”
他冷笑。
“我要南方縉紳的灰。”
“肥紅袍的田!”
黃公輔站在一旁聽著,欲言又止。
“里長,江南畢竟是賦稅重地,若動盪過甚......”
“動盪?”
魏昶君突然拍案。
“崇禎年間的江南倒是不動盪。”
“東林黨人吟詩作賦,縉紳老爺們飲酒賞花。”
“然後呢?”
“紅袍破京師時,這些'不動盪'的君子,可有一人殉國?”
黃公輔啞然。
魏昶君提筆在青石子的信上硃批八字。
“除惡務盡,斬草除根!”
又抽出一張空白令紙,揮毫潑墨。
“著紅袍軍各州府,新生嬰孩滿百日者,賞糧一石,赴海外超千人州縣,縣令擢升一級,清算縉紳不力者,革職查辦!”
他擲筆冷笑。
“我要這天下人知道,如今的國,是百姓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