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兩位女士,其實我的胳膊和肩膀確實痠痛。你們能幫我按摩一下嗎?”
亞歷山大的聲音裡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乾澀,指尖甚至在袖擺下悄悄蜷縮起來。
他的心臟在胸腔裡擂鼓般跳動,血液彷彿都往臉頰湧——說實話,被她們這般注視著,身體裡那股隱秘的興奮早已像藤蔓般悄悄滋長。
但眼角瞥見伊納亞夫人沉靜的目光,還有埃扎亞唇邊那抹了然的笑意,羞恥感便如冷水般澆下來。
是的,他並非與她們生疏。那些深夜裡的低語……的瞬間,他都一一記得。
她們鬢邊的香氣,偶爾流露的嬌憨或嫵媚,早已刻進他的感官記憶。
可即便如此,當著她們母親的面,被這般直白地調侃,那份屬於男人的矜持,或是說某種笨拙的體面,還是讓他耳根發燙。
尤其想到伊納亞夫人或許正用眼角的餘光看著這一切,看著女兒們與他這般親近,他便覺得脖頸都有些發僵,像是有細小的電流在面板下游走。
因此,他才慌忙將那份幾乎要脫口而出的、更親暱的請求嚥了回去,換成了這般“合乎情理”的措辭。
至少“按摩肩膀和胳膊”聽起來足夠正經,像是主人對侍從的吩咐,而非情人間的喁喁私語。
然而房間裡的空氣彷彿帶著某種洞察人心的魔力,他這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任何人。
埃扎亞先是低低地輕笑出聲,那笑聲像羽毛般搔過心尖,隨即,一隻溫軟的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帶著幾分戲謔的暖意。
“呵呵呵,真可愛!我的大人害羞了嗎?”
她的語氣放得又輕又柔,像是在哄一個得到糖果卻又怕被搶走的孩子,尾音微微上揚,裹著蜜糖般的親暱。
亞歷山大只覺得臉頰被觸碰的地方像是著了火,熱度順著血管一路蔓延到耳根。
他有些狼狽地別開視線,恍惚間竟想不起,上一次被人用這樣的語氣對待是在什麼時候了——或許是遙遠的童年,乳母在他跌跤後輕聲哄勸的時候?
可那時的記憶早已模糊,遠不及此刻這般,讓他心頭既有些彆扭,又有些莫名的熨帖。
“哈哈,好了,姐妹們,你們聽到了亞歷山大大人的話。”埃扎亞收回手,轉而拍了拍掌心,聲音清亮起來,帶著不容置疑的排程意味。
“伊莉亞,你負責胳膊……記得好好按摩,力道要勻。阿妮莎,你負責腿,主人走了一整天,靴子裡怕是都磨出繭子了,一定要按摩得徹底,讓他鬆快鬆快。我來按摩肩膀。”
她終究沒有再逗弄他,也沒有強迫他接受那些更親暱的提議——像是剛才阿妮莎玩笑般說的“讓媽媽也加入”。
而是體貼地順著他的意思,將這一切包裝成了一場合情合理的侍奉。彷彿剛才那場短暫的曖昧調侃只是一陣微風,吹過便散,留下的是恰到好處的分寸。
分工很快明確下來。埃扎亞夫人率先走到他身後,柔軟的手掌覆上他的肩膀時,亞歷山大忍不住微微一僵。
那掌心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度,不涼不燙,指尖輕輕按在肩胛骨的位置,先是試探性地揉捏,隨即力道漸漸加重,精準地揉開那些因長途跋涉而凝結的僵硬。
他能感覺到她指腹下的薄繭——那絕非養尊處優的貴婦該有的手,卻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
與此同時,伊莉亞走到他身側,她的動作比埃扎亞要拘謹些,指尖搭上他胳膊時,甚至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
亞歷山大轉頭看了她一眼,正對上她低垂的眼睫,長而密的睫毛像蝶翼般輕輕顫動。
平日裡她總是一副清冷的模樣,彷彿對周遭一切都漠不關心,可此刻,他分明看到她白皙的耳廓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像宣紙上暈開的淺粉色墨痕。
她的手指順著他胳膊的線條緩緩滑動,從肩頭到肘部,當觸碰到他手臂上結實的肌肉時,她的動作頓了頓。
隨即像是鼓足勇氣般,用指腹輕輕按壓起來。那力道很輕,卻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認真。
亞歷山大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抿緊嘴唇,專注凝視他手臂的模樣——原來這位冷美人,也會為他的肌肉線條而心生動容。
而跪在他面前的阿妮莎夫人,則顯得活潑許多。她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先用那雙狡黠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噙著一抹促狹的笑意,彷彿在說“看你還怎麼躲”。
隨後,她將雙手握成可愛的拳頭,指節圓潤,像剛剝殼的杏仁,輕輕地、有節奏地敲打著他的大腿和小腿。
“咚咚咚”的輕響伴隨著恰到好處的力道,像是在彈奏一首無聲的樂曲,將肌肉深處的痠痛一點點震散。
她的動作又快又靈活,時而用拳頭敲打,時而用掌心搓揉,甚至會調皮地用指尖在他小腿的癢處輕輕一點。
惹得亞歷山大忍不住繃緊了腿,她便會低低地笑起來,像只偷吃到蜜糖的小狐狸。
“……”亞歷山大屏住了呼吸,喉嚨裡差點溢位一聲壓抑的喟嘆。
被三個女人同時圍繞著、用不同的方式按摩著,這種感覺太過奇妙,像是有無數細小的暖流順著四肢百骸緩緩流淌,匯聚成一片溫暖的海洋,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
他從未想過,簡單的按摩竟能帶來如此純粹的快感,那種肌肉被舒展、痠痛被緩解的舒適,混合著她們指尖的溫度、呼吸的氣息、偶爾的低語,像一張細密的網,將他牢牢網住。
他甚至有些恍惚,剛才因阿薩茲德和托勒密而起的煩躁與怒火,竟在這溫柔的攻勢下,一點點消散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視線落在前方的地毯上。那地毯繡著繁複的花紋,是波斯的工藝,柔軟而厚實,正如他此刻的心境。
長途旅行確實讓他的肌肉承受了極大的壓力,馬鞍磨破了大腿,肩甲因長時間握劍而僵硬,腳踝也因趕路而腫脹——這些疲憊,在剛才的緊張對峙中被他刻意忽略了。
此刻卻在她們的指尖下,被一一喚醒,又被一一撫平。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些緊繃的肌肉在她們的揉捏下漸漸鬆弛,像被春雨滋潤的土地,重新變得柔軟而富有彈性。
但更讓他心頭震動的,是她們的態度。
她們並非職業女僕,而是出身名門的貴婦,有著顯赫的家世、無比的驕傲和與生俱來的尊嚴。
按摩這種事,在旁人看來或許是卑微的僕役工作,她們本該對此嗤之以鼻,或是至少表現出幾分不情願。
可她們沒有。
她們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鄙夷或勉強,反而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
無論他說什麼,她們都會停下動作,微微頷首,用那雙清澈的眼睛認真地看著他,彷彿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聖旨。
她們毫不介意叫他“主人”,那聲稱呼從她們唇間吐出時,自然而親暱,沒有絲毫的諂媚或討好,反而帶著一種心甘情願的臣服。
事實上,從她臉上那幾乎要溢位來的燦爛笑容來看,她似乎打心底裡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能為她的主人效力,無論手頭的任務是何等瑣碎,甚至卑微,於她而言都像是得到了無上的恩賜。
那笑容裡沒有半分勉強,只有純粹的喜悅與恭敬,彷彿能這樣侍奉在側,便是她此刻最大的心願。
亞歷山大望著眼前這一幕,心頭微動,這才再次真切地明白,伊納亞夫人為何能在這複雜的宮廷與貴族圈子裡如此受人尊敬。
她的女兒們,便是活生生的證明。
她們所學習的,絕不僅僅是那些閨房之中的私密技藝。
在伊納亞夫人的教導下,她們涉獵廣泛——從治國安邦的粗淺學識到待人接物的優雅禮儀,從堅守內心的美德操守到如何以柔克剛,坦然忍受領主偶爾的任性與滑稽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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