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走了,但陸恩儀卻渾身冰冷。
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寧,面前堆積如山的檔案和資料,好像通通變成了毫無意義的亂碼。
臨近下班時,商執聿突然打了電話過來。
電話那頭,男人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卻讓她如墜冰窟。
“陸恩儀,你大伯什麼時候回來的?”
陸恩儀腦子裡的那根弦徹底斷了,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他……他去找你了?”她聲音不受控制地發顫。
“是。”商執聿言簡意賅。
陸靖這個無恥小人!
他前腳剛從她這裡拿到保證,後腳就去了商氏!
陸恩儀很少這麼驚慌,幾乎是口不擇言地說道:“你別搭理他,我馬上去公司找你。”
“不急。”男人似乎是聽出了她的慌亂,聲音帶著罕見的柔和,“我就在你們研究所附近。”
“下來,我接你下班。有什麼事,見面再說。”
商執聿的聲音像是帶著某種安撫人心的魔力。
透過電波,將陸恩儀被陸靖攪得亂成一團的心緒,一點點撫平。
她確實是慌的。
又逐漸安定了下來。
下班後,她神色如常的走出研究所,但外面卻不見商執聿的車。
就在這時,手機震了一下,是商執聿發來的簡訊:“我在路口拐角。”
陸恩儀順著他指引的方向走去。
果然,在避開人流視線的拐角路邊,線條流暢的黑色邁巴赫正靜靜地停著。
“這裡不容易被你的同事看到。”商執聿目視前方,發動了車子,嗓音平淡地解釋。
“嗯。”出人意料的體貼讓陸恩儀微怔。
此刻的她已經恢復了慣有的鎮靜,側頭看向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開門見山地問:“陸靖找你都說了什麼?”
“說了不少廢話。”商執聿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方向盤,將車匯入主路的車流中,“旁敲側擊地打聽我們的關係怎麼樣,然後……他似乎對商氏的技術顧問這個職位很感興趣。”
“他說自己海外經驗豐富,可以幫我規避很多技術上的問題。”
聽到這裡,陸恩儀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她真是低估了陸靖的無恥。
他不僅想竊取她在研究所的科研成果,竟然還妄想著攀上商氏這棵大樹,藉此名利雙收!
“你不用顧慮他。”陸恩儀嘲諷的勾起嘴角,“他的能力根本夠不上。”
“我知道,我說了不需要。”
商執聿是很有原則的人,商場上他最不喜歡的就是用沾親帶故的裙帶關係去妄圖影響他的判斷。
而且,即便要請。
他唯一會考慮的人也只有陸恩儀。
不一會,紅燈亮起,商執聿停下車,試探性的問:“你以前住在他家的時候,他是不是……對你不好?”
陸恩儀瞳孔一縮。
她沉默了片刻,隨即別開臉,望向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聲音輕得像嘆息:“都過去了,不想提。”
她不願多說,商執聿也沒有再追問。
車子一路平穩地駛回了雲水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