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泓瑞說話十分的不客氣,一下子將燕歲安醞釀許久的姿態給擊得粉碎,臉上浮現出一層羞憤的紅色。
霍景堯頗為好心地提醒:“此處乃施工重地,閒雜人等禁止進入。”
所以不要再觸了六皇子的黴頭了。
誰知燕歲安並不領他的情,反倒從他的話裡找到了什麼把柄似的,指著一旁的燕驚瀾說道:“那她為何能夠在那裡?她不也是閒雜人等嗎?”
虞泓瑞嫌棄地“嘖”了一聲,聲音之大,令燕歲安都能感受到他情緒深處濃厚的不悅。
“你在質疑本王?”
“沒、沒有。”他的氣勢太強,讓燕歲安忍不住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她慌忙地移開視線,落在燕驚瀾身上,楚楚可憐的模樣,“大姐姐。”
“二妹妹。”燕驚瀾走到桌子前面,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燕歲安想順勢走過來死皮賴臉留下來,卻見燕驚瀾抬手將杯裡的茶的倒在地上,似笑非笑地說,“二妹妹方才見我都沒有行禮,姐姐心裡很是難過。”
燕歲安在侯府裡囂張跋扈慣了,除了她爹孃跟祖母,就是見了嬸母也不行禮。
見了燕驚瀾,更是從未行過禮,方才便順勢給忘了。
燕歲安忙斂衽行禮:“見過大姐姐,方才歲安一時情急忘了,還請姐姐不要介意。”然後她頗有眼色地給霍景堯也行了個禮。
燕驚瀾滿意地點了點頭:“行了,沒什麼事就回去吧,沒見六殿下都叫你走了嗎?”
燕歲安臉上的笑容頓時扭曲了起來。
她看向虞泓瑞,虞泓瑞連個眼神也沒有給她,反而伸手去搶燕驚瀾手中的茶水,頗為相熟的模樣。
為了不惹虞泓瑞討厭,燕歲安悄悄行了個禮就離開了。
只是一路上,她幾乎要將手掌給掐爛!
燕驚瀾什麼時候跟六皇子關係這麼好了?她怎麼不知道!
六皇子將來會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她必須搶在燕驚瀾面前當上六皇子妃,皇后之位才能是她的!
她得再做些什麼。
燕歲安開始感到不安,她終於明白為何她娘會那麼暴躁了,因為她們的所有安排,都對燕驚瀾無效!
燕歲安走後,虞泓瑞也起身了:“你說的,本王會考慮一下。”
燕驚瀾明白他說的是合作婚姻的事情,眸色亮了亮,但表面上不動聲色,只是行了個禮:“靜候佳音。”
“霍景堯,你先送她到客堂去,寮房就別住了。”
霍景堯應是。
燕驚瀾說:“我得回寮房去取東西。”她的行李都落在上面寮房了。
霍景堯帶著燕驚瀾回到寮房取了行李,又下到客堂處,管理客堂登記的和尚換了個人,拿出簿子一看:“確實已經滿單了。”
燕驚瀾看向霍景堯,霍景堯卻微微一笑,說了句:“跟我來。”
便領著燕驚瀾來到客堂後一間禪房,推開門,禪房打掃得十分乾淨,被褥比上頭寮房所用還要高階許多。
“這是?”燕驚瀾問。
霍景堯說道:“這是六殿下從前住過的客堂。皇室中人住過的客堂,瑤光寺都會封禁起來,禁止他人進入,以便下回駕臨。”
燕驚瀾恍然大悟。
也就是說皇室子弟確實有單獨的寮房,但並不是那般獨立開來的,也不會輕易安排別人入住的。
因著金光寺沒有皇室子弟駕臨,所以她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才會被擺一道。
這間禪房十分清淨幽深,離其他人也不遠,有什麼事叫一聲便有人過來,燕驚瀾很是滿意,謝過霍景堯,便送他出去。
卻不想這一幕被楊佩環瞧見。
楊佩環正與柳銜枝林方文等人一同參禪打坐完畢,瞧見霍景堯,便指著他悄聲說:“你們瞧,這位公子是誰?”
柳銜枝素有一套認人的本事,瞧了一眼,便道:“像是定國公世子。”
“怎麼了?”林方文也湊過來。
楊佩環斂了斂眸道:“方才好似見他從瀾姐兒的禪房出來。”
“瀾姐兒不是住在上頭寮房了嗎?定是二嫂你看錯了。”柳銜枝不以為意,輕飄飄一句話,便阻止了楊佩環繼續編排有礙燕驚瀾聲名的事。
楊佩環笑著說興許是看錯了。
但她方才看得真切,確實是燕驚瀾送定國公世子出門的。
若燕驚瀾要嫁定國公世子,雖然稍顯高攀了,可定國公全族辭官了,與忠勇侯府差距並不大,用不著求皇上賜婚,她也可以將這個親事給燕驚瀾定下來。
這樣,便可叫燕驚瀾為燕歲安請旨求賜婚了。
楊佩環嚥了咽口水,覺得此計甚妙。
雖然讓燕驚瀾加入定國公府讓她心裡頗為不爽,但看在歲安能當上皇后的份上,她可以稍稍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