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自知失言,壓低了聲音說道:“聽聞陛下在景陽宮內,忽然便昏死過去,御醫來來回回瞧了兩天都沒有好,侯爺今日上朝才知道,回來便跟老夫人提了一嘴。”
“嗯,我知道了。”
燕驚瀾想給虞泓瑞修書一封,問問情況,但又沒有辦法送到他手中,只能作罷。
倒是東側院聽見了這個訊息,十分驚喜。
“歲安。”楊佩環拉著燕歲安的手,十分驚喜,“還得是你,若不是你跟娘說陛下會昏迷不醒,娘就要把賜婚的事情宣揚出去了。”
燕歲安笑了笑,但是笑容有些勉強。
雖然皇上及時昏迷,打斷了賜婚的進度,叫燕驚瀾未能得償所願。可她自己跟六皇子那是一點兒交集都沒有。
“娘,你看看能不能弄來景鴻院丟棄的廢紙?”燕歲安問。
“你要做什麼?”
燕歲安說:“沒什麼。只是大姐姐與六殿下交好,我卻始終不得他的心,總得想想辦法。”
楊佩環說:“行,無論你想做什麼,跟娘說一聲就行。”
“還有。”燕歲安眼底劃過一絲惡毒,“陛下昏迷只是一時的,我們得儘快在聖旨賜下來之前把她送走。”
她最後悔的決定便是將燕驚瀾接回了京城。
如果她沒有回京城,她進入京中貴族圈層是要難上許多,可也不至於像如今這般進退維谷。
得趕緊把她弄走。
實在不行殺了也行。
若不是直接在侯府殺人太過明顯,還會連累母親,燕歲安真想尋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把燕驚瀾給殺掉,以絕後患了。
“你放心,娘心裡已有章程了。”
翌日。
東側院來了婆子,來請燕驚瀾過去商議清明祭祀事宜。
離清明節已經沒有幾天了。
楊佩環這時候叫她過去,是想幹什麼?
燕驚瀾並不擔心上回趙佑那種事情再次重演,諒她楊佩環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了,於是她換了衣服,施施然地走進東側院。
楊佩環收斂了扭曲怨恨的表情,但是也沒有笑,叫燕驚瀾坐下,便將一些賬目交到她的手上。
“這是清明節祭祀需要採購的東西和一些事宜,你仔細瞧瞧,今年就由你來主持祭祀。”
“嬸母這是何意?”
楊佩環與燕驚瀾不睦已久,並不是楊佩環給幾個笑臉,燕驚瀾就會相信她是真心實意地為她著想的。
楊佩環自己心裡也清楚。
她一把奪回了賬冊,說道:“你若是不願意,你回頭便去回了你祖母,說你是你不願意主持祭祀,而不是我不願意給你主持祭祀。”
燕驚瀾眸色微動:“是祖母的意思?”
“你祖母認為你都到了要出嫁的年紀了,卻從未幫家裡做過事,叫我尋個活兒給你練練手。你若不願,那便罷了。”
楊佩環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撒謊,燕驚瀾決定回頭問過了祖母再做決定。
“那我便去問問祖母,若確實是祖母的意思,便由我來主持清明祭祀事宜吧。”燕驚瀾這般說道。
楊佩環尖酸地刺了她一句:“整日拿我當洪水猛獸看,真是晦氣。”
燕驚瀾笑了笑:“嬸母還是少將晦氣掛在嘴邊,免得真的落一個晦氣的下場。”
二人不歡而散。
還未出東側院,便見一個婆子前來回話:“夫人,蓮夫人身子弱,侯爺命我來取三兩燕窩給蓮夫人補補身子。”
“吃吃吃,成日就知道吃!她一個下賤坯子,哪有什麼資格吃燕窩,不給,你弄三兩綠豆粉過去糊弄一下她!”
“是。”
燕驚瀾掩下眼裡的厭惡,走出了東側院。
偏巧,她剛出院子門,便聽見了一陣細細的啜泣聲。
那聲音時高時低,倒是有些滲人了。
蘭香在院子外面候著,也聽見了這個聲音,回話道:“方才還不曾聽見這個哭聲,興許是那個丫鬟捱了打吧。”
“東側院離祖母的西側院近,若是哭聲被祖母聽了去,少不得要尋嬸母的麻煩。”燕驚瀾擰著眉頭道,“到時候這丫鬟就不是哭兩句的事了。”
老夫人再怎麼教訓楊佩環也不會過了份,但是回頭楊佩環卻會找那丫鬟的麻煩,輕則打一頓發賣,重則可能連性命都沒了。
如此想著,燕驚瀾便叫蘭香去尋。
蘭香順著聲音尋了過去,走到一花圃中,見一個身影,便撥開花圃,卻不想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