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堂前,隨著楊佩環的話音落下,忽然迴歸了一片寂靜。
司禮太監沒有說話,玉面小郎君也沒有說話。
楊佩環悄悄地抬起眼皮,去瞧那郎君,沒想到卻撞見一雙隱含著怒火的眼眸,頓時嚇得跪伏在地上。
“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說!燕驚瀾去哪兒了!”
陡然拔高的聲音,楊佩環心中驚駭不已,不是說他年幼時被毀容了嗎?為何長得這般龍章鳳姿驚為天人?
這玉面小郎君,竟是六皇子虞泓瑞!
“臣婦所言,句句屬實。”楊佩環咬牙,斷不可能承認自己在說謊。
她知道六皇子虞泓瑞與燕驚瀾關係非同一般,他曾經向皇上請旨要娶燕驚瀾為妻,也曾經舉薦燕驚瀾為瑤光寺的督建官,甚至還與她一同開了泓瀾布莊。
這樣一來,更不能叫他知道自己抓了燕驚瀾,要將她永遠送出侯府了。
虞泓瑞居高臨下地看著跪了滿地的人,來回地踱步,一個個地仔細看,他來到老夫人的身前,語氣森寒:“燕老夫人,您也不知道您的孫女去哪兒了嗎?”
“回殿下,老身近來臥病在床,並不知瀾兒的去向。”
燕老夫人只知道燕驚瀾不在府中,並不知道她已經回來了,如今虞泓瑞忽然來尋她,保不準是為了賜婚一事,她斷不可能說出燕驚瀾離家兩月未歸一事來破壞賜婚。
虞泓瑞見老夫人閉著眼睛,一副什麼都不願意說的樣子,氣得笑了起來。
“好呀,很好。”他讚賞地看著楊佩環,“忠勇侯夫人將侯府管理得不錯,偌大的侯府,已經成了你的一言堂了。”
他慢慢地踱步到禁軍身前,一把抽出禁軍的佩劍,架在楊佩環的脖子上:“說!燕驚瀾去哪兒了!”
他緊趕慢趕,一路風雨無阻,也沒能追上燕驚瀾的人。
進了城之後便立刻趕往皇宮覆命,求了賜婚的聖旨,只休息了一晚便帶著賜婚的聖旨來侯府了,結果卻告訴他,燕驚瀾兩個月前就被送去了雙月庵?
那這兩個月跟他在一起的人,是鬼啊?
鋒利的劍刃抵在楊佩環的喉嚨下,冰涼刺骨,她連大氣都不敢出,抖得跟篩子一樣,什麼都說不出來。
虞泓瑞卻以為她硬骨頭一個,不願意妥協,收回劍,又架在了燕歲安的脖子上。
燕歲安失聲叫了起來:“殿下!”
“本王此次南下治水,大功一件,父皇准許賜我一個恩賞。要不這樣吧,本王不要這個恩賞,拿來換忠勇侯府的命怎樣?”
虞泓瑞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從前什麼都不在乎,現在終於又有了點在乎的人在乎的東西了,卻偏偏有人要撞到他的手裡來惹怒他。
那便都不要了。
“我先殺了你,然後再殺了忠勇侯……哪個是你兒子呢?算了,全殺了便是。”虞泓瑞看著楊佩環,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壓迫感十足,“你說還是不說?”
“我說!我說!”
楊佩環還沒有開口,倒是燕歲安被嚇得哭了起來。
她做過一個夢,夢裡登上皇位的六皇子便是像現在這般瘋狂恣虐,她娘或許不信素來溫文爾雅的六皇子會暴起傷人,但是她卻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