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舉何意?”
青瓷杯擋住唇瓣一抹不自然,虞泓瑞又輕抿一口茶水,卻發現茶杯已經空了,他放下茶杯,撿起一旁的銅尺解釋道:“你很有建築天賦,若你不是女子,本王定會舉薦你入工部為官。故所以本王不願看你被這些俗事所累。”
他解下腰間的令牌,遞給燕驚瀾。
燕驚瀾誠惶誠恐地接了,那令牌一面雕著飛龍逐風,另一面雕著一個“瑞”字,用了特殊的手法描了金漆。
她聽說過這個令牌!
夢境中燕歲安曾經在她面前炫耀過,這塊令牌表面上是代表瑞王,實際上卻可以調動瑞王府的暗衛!
燕驚瀾沒敢想為何瑞王府會有暗衛。
她連忙跪下謝恩:“屬下謝過殿下,此後我便忠於殿下,至死不渝。”
虞泓瑞見她連稱呼都改了,很是滿意:“見令牌如見本王,只要你別給本王惹到太麻煩的人,本王都能保住你。”
“是。”燕驚瀾也很滿意。
雖然她沒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與六皇子結為名義上的夫妻,但是得到這塊令牌,等於是借來了六皇子本人,這比六皇子妃的身份還好用。
她終於可以將尋找驚鴻提上日程了。
想到這裡,燕驚瀾臉上不禁浮現出笑容,她本就生得美麗,一笑,更是傾國傾城的漂亮,虞泓瑞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
“有了殿下的庇佑,我終於可以選一個合心意的夫君出嫁了。”
大慶律規定,女子必須出嫁後才能擁有個人資產。
所以要拿回母親的嫁妝,置辦田產商鋪,都必須在出嫁之後。
她得先嫁人。
卻不想虞泓瑞聽見了,語氣莫名冷了幾分,問燕驚瀾:“你要出嫁了?嫁給誰?”
燕驚瀾回過神來,忙解釋道:“屬下再過幾個月便十八歲了,從前位卑人輕,總想著尋個門第高些的夫君借勢,甚至鬧出了想與殿下合作婚姻這種笑話。如今有殿下這塊令牌在,門第高低已經不重要了,屬下可以好好挑選合意的夫君了。”
雖然她並沒有打算真的成親嫁人。
但虞泓瑞這塊令牌,直接將她可選擇的範圍由六皇子變成了任何一個願意與她合作婚姻的男人。
燕驚瀾說完,院子裡的氣氛有些僵硬。
忽然一隻骨節分明,卻佈滿薄繭的手攤在她面前,虞泓瑞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半晌才說:“令牌還我。”
燕驚瀾:“……”
虞泓瑞頗為恨鐵不成鋼:“本王是讓你專心鑽研土木之術,不是叫你去成親生子浪費天賦的。”
燕驚瀾慌忙捂住令牌,像小動物護食一般,死死護住不肯還:“殿下給了我,那便是我的了,斷沒有要回去的道理。”
“哼。”虞泓瑞神色十分不悅。
燕驚瀾多少也能理解虞泓瑞的惜才之心,這人會因為她畫的圖而預設了宮中流言,就為了避免那些人攻擊她的畫作影響到她。
雖然他殺人如喝水一般輕鬆,還豢養暗衛。
但六皇子確實是個好人。
“殿下若是不想屬下成親生子浪費天賦,那殿下為何不考慮與我合作婚姻呢?我是女子,女子不成婚在大慶是沒有活路的。”燕驚瀾說。
虞泓瑞沉默了一瞬,說:“本王身邊很危險。”
他從未跟別人說過這些。
外人只看得到他光鮮亮麗,是陛下最寵愛的皇子,就連皇后都不得不做他的養母。
但只有站在他這個位置才能知道,鎮南王忌憚他,太子過於仁善導致儲君之位不穩,手足兄弟一個個虎視眈眈,都想著先拿他開刀好除掉太子的左膀右臂。
燕驚瀾說:“我不怕。”
她曾經最怕的東西就是趙佑,可是趙佑也會被她打倒,在虞泓瑞面前只會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拖下去。
她已經沒有害怕的東西了。
“嗯哼。”一聲輕咳打斷兩人的對話。
虞泓瑞不悅地看向霍景堯,霍景堯舉著雙手作投降狀:“又有人來了。”
說話間,從大雄寶殿的後殿闖進來一個人。
燕驚瀾不由得皺起眉頭。
是燕歲安。
燕歲安還不知趙佑等人將她賣了個一乾二淨,只是從空明大師處得知虞泓瑞來了瑤光寺,便一路尋了過來。
她裝作迷路的樣子,轉了半圈,“才”看見虞泓瑞等人。
“臣女見過六殿下。”燕歲安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用自以為最迷人的姿態遙遙作了一禮,“臣女不慎迷失方向,口渴難耐,能在殿下這裡討杯茶水喝嗎?”
虞泓瑞冷聲:“不能,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