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捧在手心裡的唯一女兒,安陽郡主邵華年。
不枉她這麼多年的巴結孝敬,鎮南王終於是將他們忠勇侯府放在眼裡了啊。
楊佩環有些激動,走上前去迎接安陽郡主,嘴上說著:“長公主真是客氣了,竟派您親自來接我們,辛苦郡主走這一趟了。”
“見過侯夫人。”邵華年年歲尚小,但是禮數一點兒也不錯,給楊佩環行了個半禮。
她地位尊貴,行半禮即可。
楊佩環心中激動,叫來燕歲安,介紹道:“這位便是我女兒,比你虛長几歲,你們可以多聊聊。”
燕歲安行禮。
邵年華點了點頭,瞧見一旁的燕驚瀾,衝她微微頷首:“時辰不早了,那就先上車吧。”
楊佩環便要上車去。
邵年華伸手攔了一下。
楊佩環錯愕:“郡主,這是何意?”
“母親命我來接燕大小姐,只能由燕大小姐坐。”邵年華指著侯府的馬車道,“請夫人乘侯府的馬車前去。”
楊佩環鬧了個沒臉。
她神色尷尬,氣短神虛,像是受了羞辱似的脫口指責:“為何不早說?”
邵年華很是奇怪:“我是來接你們不假,但這馬車狹小,自然是隻能坐燕大小姐一個,夫人須得乘坐自家馬車,與我一同前去,有什麼不對嗎?”
她確實沒說。
是楊佩環自己腦補了許多,最後卻怪在安陽郡主頭上,實屬不該。
楊佩環悻悻地回了自己的車駕上。
燕驚瀾看向邵年華。
邵年華也在打量著燕驚瀾。
瞥見她手腕上的琉璃珠子,邵年華開口道:“祖母命我前來接你赴宴,還請燕小姐與我同去。”
祖母?
安寧侯母親早逝,那她口中的祖母只能是昌平長公主的母后——太后娘娘了。
“多謝郡主。”
燕驚瀾瞭然,提起裙襬上了馬車。
燕歲安笑容可掬地湊上來,問邵年華:“安陽郡主,不若也捎我同乘,我們三人路上也好做個伴兒,聊聊天。”
邵年華有事要跟燕驚瀾聊,毫不客氣地拒絕了:“我沒什麼跟你聊的,不熟。”
燕歲安頓時臉色慘白。
落荒而逃。
燕驚瀾覺得有些好笑,夢境裡燕歲安就不討安陽郡主喜歡,卻還是眼巴巴地往前湊,最後用織金錦去討好她。
想到安陽郡主最後的下場,燕驚瀾又笑不出來了。
“你不高興?”邵年華上個車便見燕驚瀾情緒不佳,眯起眼眸,“那不如我將你妹妹叫回來。”
“不必了。”燕驚瀾連忙阻止她,“我跟她,關係很一般。”
“嗯,看出來了。”
她方才大老遠便看見楊佩環跟燕歲安在欺負燕驚瀾,所以方才故意說一些模稜兩可的話讓楊佩環誤會。
兩人等了一會兒。
等楊佩環母女的車駕走遠了,邵年華才吩咐馬伕趕車,往裙幄宴悠悠趕去。
“哎,累死了我了!”
正當燕驚瀾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想說些什麼緩和氣氛時。
邵年華忽地嚶嚀一聲,整個人像是沒了骨頭,軟軟地倒在軟墊上,什麼架子、面子,通通不要了,整個人就是個年歲尚小的小孩子。
她衝燕驚瀾吐了吐舌頭:“母親叫我在外行走,須得高貴端莊,可我偏不喜歡那一套。”
燕驚瀾怔愣片刻,也學著她倒在軟墊上。
兩個小姑娘相視一眼,咯咯笑了起來。
笑了有一會兒,邵年華才說起正事:“太后祖母想給你與定國公府的世子表哥牽線,叫我過來探一探你口風。”
“定國公世子?”燕驚瀾驚訝道。
頓時明白為何定國公夫人要親自上門邀請她參加裙幄宴了。
感情,那天她是來看兒媳婦的!
現任定國公乃開國定國公霍城之子霍建良,這個定國公世子是霍建良的嫡子霍景堯,尚未婚配。
燕驚瀾記得霍家被抄的時候,連帶著霍景堯的妻族都被抄了。
她頓時打了個寒戰。
太后這紅線牽的,那叫一個妙啊,一個不小心就能將忠勇侯全部帶進地獄裡。
“很冷嗎?”邵年華不明所以。
燕驚瀾搓了搓胳膊,搖搖頭:“還行,就是想到了令我恐懼的東西。”
“恐懼的東西?是什麼?我表哥嗎?”邵年華笑了,安慰她道,“你別害怕,我表哥人很好的。而且你父親有救駕之功,你又有陛下的恩賞,進了霍家的門,他們不敢對你不好的。”
燕驚瀾仍舊是搖頭,想從邵年華這裡打聽點東西:“太后為何會突然心血來潮?”
邵年華一臉理所當然:“我說了啊,因為你父親有救駕之功,而你又得了舅舅的恩賞,舅舅為了樹立他知恩圖報的形象,只要你們忠勇侯府不做任何謀逆之事,在這京中無人敢動你們。”
“所以……”
“我悄悄跟你說,你不要跟別人說。”邵年華湊到她耳邊,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