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他自身有問題,沒有在一開始發現百卉對他的心思時,就加以制止引導。而是用那種極端的方式,將百卉驅離出谷。
這才讓百卉心中執念越來越深,以至於到了現在,不可逆轉的地步。
“卉兒,收手吧。這一切是由為師而起,那就由為師結束。”
素心先生不知不覺退離到了圓床旁,遠離顧君惜跟百卉等人,舉起手中纏繞在手腕上,被削斷的鐵索,對準自己的脖子。
“師父,你做什麼?”百卉發現素心先生要自傷,臉上立即出現急色,連聲音都有些變了。
“師父,您快放下鐵索。”顧君惜也喊。
“素心先生,不要啊。”沐凌夜同樣擔心。
素心生先說道:“都不必勸。惜惜,為師對你只有一個請求,別傷害你師姐。”
話落,素心先生對準脖子的手一抬,竟不是用鐵索自戕,而是用鐵索劃傷了自己的臉。
一道食指長的傷蜿蜒出現在臉頰,紅色的血珠順著傷口冒了出來。
顧君惜嚇了一跳,長長吸了口涼氣。
原來不是要自殺。
這臉毀得是有些嚴重,可也不是不能治。
師父故意嚇人。
有同樣感覺的還有沐凌夜,沐凌夜下意識牽緊了顧君惜的手。
他承認自己是有些自私了,在素心先生抬起鐵索的瞬間,他首先想到的是,素心先生萬一死了,顧君惜的體內的蠱蟲要如何辦。
還好萬幸。
不知不覺,沐凌夜卻是感覺自己手心滲出了汗珠。
沐凌夜跟顧君惜不在乎素心先生的臉,可百卉卻是在乎,只見她雙眼猛地瞪大,待那傷口出現,血珠冒出。
她尖叫一聲,衝向素心先生。
心疼惋惜,無法接受的盯著素心先生的臉。
“師父,你為何要這樣,你明明知道我最喜歡這張臉。”
百卉拿出帕子去蓋素心先生臉上的傷,傷沒有被蓋住,帕子卻已經被血染成紅色。
素心先生捉住百卉手腕:“現在,你可以放我離開了吧。”
百卉抿緊了唇沒有立即回答,可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已經鬆動。
原來百卉竟是顏控。
顧君惜跟沐凌夜對視一眼,也走到素心先生身邊,顧君惜跟沐凌夜伸手去扶素心先生。
百卉竟然木木的,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百天嬌在旁看著,這會卻是無法接受的出聲提醒:“師父,您忙活了這麼久,難道就真的要這樣放他們離開?”
“您不是要師祖承認錯誤,承認他對您的愛。還要娶上許多絕美男子報復師祖,讓師祖心生醋意嗎。您現在這樣半途而廢又算什麼呢?”
“我們滿樓的姑娘們,都在看著您,看著您給我們做出榜樣呢。難道您就忍讓大家都失望?”
說到最近,聲音裡已經是帶著急切。
百卉因為心心念嚮往的東西被毀,那雙魅惑的眼眸染上鈍氣。
她慢吞吞看向自己的手下們,就見她們果然如百天嬌所說,正眼巴巴期待的看著自己。
百花樓的這些姑娘們,的確都是曾被男子傷害或拋棄過的。
是她將他們收攏在一起,給她們住處,衣食,也給了她們活下去的目標。
就是讓要負了她們的人,都後悔。
可現在,她的確是累了。
百卉垂著頭,盯著自己被血染紅的手帕。
雖然她不想,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終究跟這些真正被傷害過的人不同。師父沒有傷害過她,師父只是不接受她。
如果不接受就是錯的話,實在也是太沒有道理了。
百卉的心氣像是瞬間被破了,再抬起頭時,她已經做出了決定。
“是本樓主對不起你們,本樓主要對曾經說過的話食言了。從今日開始,百花樓解散。願意留在百花樓的,可以留下。願意走的,也可以自行離開。不會有任何人進行阻攔。”
這話一出,這些侍女跟侍從竟無一人所動。
百卉感覺不對勁地皺了皺眉:“本樓主的話,你們可有聽到?”
還是沒有人回話,百卉看向百天嬌。
百天嬌神色變了幾變,這才冷笑著出聲:“師父,是您執意食言,那就莫怪徒兒不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