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闈的時候,都是京都人流量最多的時刻,東城區和西城區還好些,但南城和北城聚集無數學子。
今日是定王府擺滿月酒的日子,城南某客棧中,一個學子特意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衫,帶著準備好的禮物往定王府而去。
此時王府內已經擺好宴席,賓客持請柬陸續而至,郭保坤負責在外迎客。
“這位學子,我們王爺不接待學子。”
對於這位頗為寒酸,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的讀書人,郭保坤很客氣的笑道。
眼下是春闈科舉的日子,每年都會有學子前來拜訪,不過誰都知道,定王府從來不接待前來拜訪的學子,不管對方有無名氣,都是如此。
而今年正好遇上王府擺滿月酒,前來的讀書人尤其多,有些是為了來見小范詩仙風采的,有些是專程來拜見李承宗祝賀的,還有來混個臉熟打聽訊息的等等。
總之,今日前來來的讀書人各有各的緣由,全是有錢人家的學子,像眼前這位如此寒酸的讀書人,還是頭一個。
讀書人行禮道:“家師泉州劉清,託學生來給三殿下祝賀,勞煩通稟一聲。”
郭保坤自然不認識什麼泉州劉清,但門口的門房知道,畢竟當年劉清在定王府的名氣也不小。
於是,聽到讀書人說其師是劉清,門房便越過郭保坤,笑道:“公子稍等,我去稟報。”
“勞煩。”
不久,範無救便跟著門房一起走了出來。
“我叫範無救,你是劉老哥的學生?”
“正是,學生見過範先生。”
範無救嗯了一聲,哈哈笑道:“不錯,精神頭很足,走吧,我帶你去見家主。”
“勞煩範先生了。”
見此,後面的人投來了驚訝之色,今日所來王府之人無不是朝堂上的達官顯貴,一個個錦衣華服,前方這人衣著樸素,明顯是今年參加春闈的寒門學子,居然也能被請進王府,還是王府三大親衛之一的範無救親自來請,這人什麼來頭啊?
讀書人跟著範無救一路走進王府大廳,見到李承宗的第一時間,便行禮道:“學生泉州楊萬里,拜見三殿下。”
這麼巧?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位楊萬里便是範閒看重的讀書人之一,今年春闈科舉的一榜進士。
沒想到,他居然是劉清的學生。
李承宗愣了一下,笑道:“你老師還好吧?”
“勞殿下掛念,家師身子骨還算硬朗,本該親自來給殿下祝賀,只是年初升任知府有些忙,所以讓學生代他老人家前來給殿下祝賀。”
接過楊萬里遞來的禮物和一封信,李承宗笑問他在要不要最近這段時間留在王府居住,楊萬里說不用,李承宗自然不會強求,雙方其實沒什麼好聊的,再加上楊萬里似乎有些不擅交際,主客雙方說過一些客氣話,見他沒有什麼話可說,李承宗便讓範無救接待他了。
楊萬里剛剛安排下去,範建和範閒便來了。
隨同他們父子一起進來的,還有兩位剛調來京都的五品官員。
“學生孫允年(唐慶南)拜見殿下。”
這兩人是慶曆元年,李承宗做春闈主考時,高中榜首的兩人,也是當年那屆春闈中最有出息的兩人。
原本在地方為官,政績斐然,因為範閒最近弄下去一批人,所以調來了京都,一個調任了刑部,一個調任到了戶部。
“你們怎麼跟司南伯和範提司一起來了?”
“在門外碰巧遇見兩位大人。”孫允年解釋道。
李承宗點點頭,笑道:“調來了京都,還是要好好做官,我不求你們兩袖清風,但求你們多為百姓做些實事。”
“先生之言,我們二人一直銘記於心。”
李承宗嗯了一聲,看向範閒笑道:“範閒,恭喜啊,今年的學子要叫你一聲坐師了。”
“讓我主持春闈,我其實挺惶恐的,生怕出了亂子,正好三殿下曾經主持過春闈,今日除了祝賀三殿下之外,也是想找三殿下取取經。”
就在昨日,太子和林若甫上奏讓範閒主持春闈,慶帝已經答應了。
這事肯定是好事,但讓範閒不放心的是,老二竟然也上奏,讓他主持春闈。
現在都還在查貪腐,老二卻上奏讓他主持春闈,傻子都知道老二會在春闈一事上報復他。
昨夜他找範建商量過,而範建給他的提議是,找李承宗聊聊。
“怕二哥報復你?”李承宗直言不諱道。
“是有這方面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