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宗搖頭笑道:“我當年主持春闈,是因為我全權接管了春闈一事,沒有值得你借鑑的地方,你若真擔心,找我還不如找郭保坤。”“郭保坤?”
範閒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問道:“你是說找禮部尚書郭攸之?”
“除了我主持了一屆春闈之外,歷年春闈都是禮部主持,要說春闈中的門道,自然是前禮部尚書郭攸之和現在的禮部尚書郭錚最為了解。”
李承宗頓了一下,笑道:“至於是去找郭攸之還是找郭錚,就看你怎麼選擇了。”
此話一出,範建便開口道:“郭攸之怕是不會願意幫這個忙。”
很顯然,在範建的心目中,郭攸之是優先於郭錚的。
“我會跟郭保坤打聲招呼的。”
“勞煩三殿下了。”
“司南伯客氣,你們二位自己找地方坐,就當自己家一樣,今日來客有些多,我實在有些忙不過來。”
話音剛落,影子便推著陳萍萍進來了。
一番見禮過後,孫唐二人便十分有眼色的下去了。
整個大廳中只剩下李承宗和陳萍萍、範閒幾人。
“三殿下,恭喜!”
“陳院長腿腳不方便,其實不用特意來,禮物送到就行。”
陳萍萍一愣,同樣打趣道:“老臣原本是打算來沾沾喜氣,殿下似乎不歡迎老臣啊。”
“陳院長說笑了不是,您今日前來,恐怕也不單是沾沾喜氣這麼簡單吧。”
“確實,聽聞三殿下與範閒有些嫌隙,老臣今日前來,也是為了此事而來。”
“嫌隙?”
李承宗裝作不解的模樣,試探性的問道:“陳院長是說二哥走私一事?如果是這件事,那陳院長可就誤會了,起碼我是沒有在意的,在意的應該是範閒。”
不等陳萍萍開口,範閒便帶著一絲怒氣道:“不錯,我確實在意,老二走私,害人無數,你為什麼視若無睹,國法在你眼中,難道就一點不重要?”
“範閒!”陳萍萍神色的嚴肅的喊了一聲。
“無妨。”
李承宗擺擺手,看向範閒道:“你說二哥走私,害人無數,那我就想問了,他害誰了?”
“史家鎮是走私的運轉中心,前不久付之一炬,無一人活口,上千條人命,在你眼裡,不如老二一條命?”
“你怎麼知道是二哥派的人呢?”
“不是他還能是誰?”
“你問我?”
李承宗嗤笑一聲,“你是監察院的提司,這種事不是應該你們監察院去查,你來問我,是在跟我搞笑麼?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便認定是老二做的,你這種做法,簡直令人不恥。法律是講究證據的,如此簡單的道理,還用我告訴你?如果你就是這樣遵法如仗劍的,我只能說,你不過是濫殺而已,自以為是!”
範閒就要開口,卻被陳萍萍搶先了一步。
“範閒,史家鎮的案子,你仔細查查,以我對三殿下了解,他怕是有所猜測,應該不是二殿下所為。”
陳萍萍給範閒使了個眼色,看向李承宗問道:“三殿下也認為範閒此番查貪是因為黨爭?”
“我知道黨爭是二哥讓人傳出去的。”
李承宗話鋒一轉,呵呵一笑道:“可是不是黨爭還重要嗎,現如今的局面,要說不是黨爭,又有幾人相信?”
“你不信我?”範閒接過話頭,一副你居然不信我的憤慨模樣。
“借用陳院長的一句話,我信不信不重要,天下人信才重要。”
“如果我說範閒是為了國法,為了正義,三殿下可願信老臣?”
為了國法,為了正義?這話,誰不會說?可真有人能完全做到只是為了國法和正義?
或許賴名成行,但範閒絕對不可能。
至少李承宗是如此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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